“哈哈哈……哈哈……”
一陣突如其來的笑聲將他們重新拉回現實，宋玲玲擦了把嘴，迅速握住狙擊步槍。凌晨也提起自動步槍瞄準聲音的來源，董媛嚇壞了，一把抱住凌晨的腿，把頭緊緊貼在他的腿上，不敢看周圍的一切。
一個女孩，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渾身赤裸著從另一個帳篷裡爬了出來，頭髮散亂，眼神呆滯，口水橫流，傻傻的在那憨笑。
半個小時後，宋玲玲將紅色皮卡開出橋洞，從車上下來，走到凌晨身邊，二人並肩而立，看著橋洞裡面的熊熊烈火一言不發。
車裡後座上，董媛嘴唇發白，緊緊抓著裡面的門把手，眼神驚慌，一直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皮卡車箱裡，陳卓費力的按住已經瘋癲的女孩，一臉嫌棄的擦掉蹭到身上的口水和鼻涕，不爽的握住她亂擺的四肢，對她不停的嚇唬厲喝，可惜一點用都沒有。
宋玲玲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凌晨：“這才短短一個月，這個世界怎麼就這樣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們那樣幸運，或者儲存了食物，或者手持熱武器。宋警官，世道真的亂了，你以後要低調，警察的身份恐怕對任何人都起不了作用，搞不好還會有反作用。”
“反作用？”
“如果讓那些暴徒抓到警察，還是一個女警察，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
“怎麼樣？”
“持續不斷的盡情蹂躪，想著法的折磨你，直到滿足他們的變態心理。”
宋玲玲望著熊熊烈火，感受著臉上的灼熱和緊皺，用回憶往昔的語氣說道：
“你知道嗎？我的爸爸就是被毒販殺害的，他的遺體被分到十幾塊盒子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送到派出所門口。但那又怎麼樣？後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緝毒警，說不上是為了誰，但總感覺這是我應該去做的事情。”
凌晨緩緩看向宋玲玲，第一次在這位冷靜堅定的女警官臉上看到了柔弱。
“凌晨，我是警察，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什麼處境，我都會這麼說，哪怕代價是生命。”
“宋警官，我很期待以後會是什麼樣的人娶了你。”
“呵……少貧了。倒是你，凌晨，你以前真是個送外賣的？”
“怎麼了？不像嗎？”
宋玲玲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個送外賣的，能毫不手軟的連殺三人，橋洞裡的那具屍體我看過，頭上那兩槍是後面補上去的吧？心挺狠啊～”
凌晨嘆了一口氣，內心有些無奈：“沒辦法，他們不死，我就得死，我不想死。”
宋玲玲搖了搖頭，不想再討論這些，轉身看向皮卡車。
“媛媛嚇得不輕，一會你多安慰安慰她，開導開導。”
“我知道。”
“那個女孩怎麼辦呢……真是讓人頭疼啊……”宋玲玲雙手叉腰，皺起彎眉，咬著下嘴唇無奈的看著車箱。
陳卓生無可戀的坐在車箱裡，已經放棄了掙扎，穿了不合身衣服的女孩趴在他的頭頂，揪住他的頭髮亂薅。
聽到宋玲玲的糾結，凌晨也有些抓馬，這女學生一看就是被玩壞了，神志嚇瘋了已經，帶上她除了幫忙消耗寶貴的食物之外毫無幫助，甚至還很可能會壞事。她這麼亂叫亂動，萬一惹來暗夜者咋整？還必須得留個人看著她。
可是丟下她，她根本沒有哪怕一絲的生存能力，必死無疑。
儘管暗夜降臨已經這麼久了，什麼恐怖的場面和醜陋的人性也都接觸了，但凌晨的骨子裡還深刻著來自母親的溫柔善良。亂世絕不能發聖母心，可如果完全冷酷無情，那和那些追魂索命又有什麼兩樣呢？
“你的意思呢？”凌晨向宋玲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