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床上指向沈臨。
陸歸的額頭滿是汗珠，有幾道正隨著動作下滑，從耳畔滑至脖頸再隱入睡衣領口。
臉色慘白，額角青筋暴起，看著並不像是做了什麼好夢。
沈臨溫和道：“是我。”
“我聽到你好像很難受，過來看看。”
陸歸這才回神，丟掉手裡的麻醉手槍，整個人鬆了口氣般往後靠去。
沈臨進衛生間將毛巾打溼，隨後又去接了杯溫水。
看著他擦完汗，喝完水這才問，“怎麼了？”
陸歸看著他半晌，才啞著嗓子問，“你說我們未來沒有結婚。”
“是因為我沒有未來嗎？”
沈臨確實一直沒想明白，他為什麼覺得兩人會結婚。
但他也並不反感陸歸這樣的以為，所以從不解釋，也不細說。
對於陸歸會出意外這件事，沈臨從沒提過，他不想讓他活在恐慌裡，這種莫須有的恐慌，讓他一個人體驗就夠了。
可怕的不是未知，可怕的是未知時間裡的已知事物。
就連上次沈臨救下他，他都覺得很沒有實感。
一直到他回到2037年，得知陸歸還是死了之後，他才瞬間慌亂。
人類秩序在變好，事件源頭也逐漸顯露，可就是救下一個普通的特偵處行動隊隊長，為什麼就這麼難？
陸歸見他垂眼不說話，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又喝了點水，思索著繼續問，“那我是今天死的嗎？”
沈臨突然抬眼，摸出手機看著上面明晃晃寫著，六月二十一日。
他的指尖有些發顫，這點異常被陸歸敏銳的捕捉到了。
於是他嘆了口氣，抬手撫上沈臨的脖頸，感受他的脈搏。
“沈臨，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我最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可能會夢到你上次時間回溯，我們一起做的事情，雖然我很多醒了就忘，但也還記得一些。”
他有些悵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可又什麼都想說。
從沈臨觸動的神情來看，他的死並不是知道了就一定可以避免的。
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沒有人還有固定的劇本。
陸歸看沈臨沒有躲，按著他的脖頸又靠近了幾分。
“沈研究員，我可以親你嗎？”
沒有緣由，沒有準備，在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觸碰眼前這張緊抿著的唇。
兩人距離很近，夏天很熱，沈臨感覺溫度在逐漸升高。
他沒有回答，陸歸也就一直沒有動作。
半晌，陸歸好似清醒過來，慢慢鬆開壓著他脖頸的手，有些無措道：“抱歉，我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了。”
“沒事。”沈臨嗓音有些啞。
他看著很冷靜，還是一副平淡模樣。
可下一秒，他端起桌上的水直接喝完，“我去重新給你倒一杯。”
隨後，落荒而逃。
陸歸看著空空蕩蕩的床頭櫃，和他倉皇的背影。
間接接吻，怎麼不算接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