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陰晴不定,煩悶的空氣令人不安,四合院彷彿也被陰雲籠罩,和諧不再。
就連賈梗都沒想到,
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變化來的這麼快,這麼激烈。
前陣子,軋鋼廠成立了革委會,沒有絲毫意外,已經升為副廠長的李懷德當上了革委會主任。
原本,不論外面風雨如何,對南鑼鼓巷95號院雖然有影響,但也不至於太誇張。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要我說,就是活該!”
“您二位說話還是悠著點吧,現在可不比早些年了,小心禍從口出!”
前院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這時節,嘴要是沒個把門的,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即便是一個院的鄰居,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閒聊。
紛紛回了自已屋。
關起門來,才敢跟家人說幾句,以緩解心中的無處發洩。
中院,西廂房。
賈梗正和小當在聽評書講紅樓。
小槐花則是騎著大灰灰,滿屋亂逛。
這個小搗蛋,簡直比賈梗還能折騰。
按說家裡也不缺吃喝,打小不是進這家的雞圈裡偷個雞蛋,就是去那家砸個窗戶。
沒少惹禍。
秦淮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狠狠打了幾頓,更是天天耳提面命地訓斥。
這才稍稍好了一些。
也只是稍稍。
有一回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敢去推聾老太。
那把老太太推了個踉蹌,差點兒沒有當場去找佛祖報到。
然後就是又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如今倒是聽話不少。
‘吱呀’一聲,堂屋的門被開啟。
賈張氏像是做賊似的,悄默默進屋關門。
“哎呦喂!淮茹啊,你還擺弄這些布料做什麼哦。”
“三大爺和劉光天都被抓走了,你們還在屋裡雙耳不聞窗外事呢?”
什麼??
正在聽紅樓的賈梗當即關了收音機。
剛剛確實有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但這種事最近天天發生,也就沒心情出去看了。
無非就是紅衛兵的小將又到哪家去掃四舊了。
“媽,怎麼回事啊?”
秦淮如這下也沒心情繼續做工了。
他們母子幾個剛剛被收音機的聲音掩蓋,也沒注意去聽外面的動靜。
“哎呦喂!小當!你怎麼又把收音機拿出來了?”
然而看到土炕上的收音機,賈張氏著急忙慌就過來要收起來,藏起來。
也沒工夫講三大爺和劉光天的事了。
“奶奶,您別怕。收音機不是四舊!”
小當頓時不滿。
賈張氏卻是眼睛一瞪:“奶奶文化沒你們多。”
“收音機算不算四舊奶奶不知道。”
“但奶奶昨兒個可親眼見著紅衛兵砸了隔壁院老王家的收音機!”
“哎呦喂!連那腳踏車都砸了,說是四舊...”
“人都給打得血肉模糊,太嚇人了!”
說到這,賈張氏的話語突然一頓。
“乖孫啊,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把腳踏車也藏一藏?”
賈梗:....
“奶奶您放心吧,他們砸字畫,砸花瓶,咱都管不到。但如果敢砸咱家的收音機和腳踏車...”
“表舅一定讓他們十倍賠償!”
賈梗無奈,也只能把秦京唐搬出來穩一穩賈張氏的心了。
“那我放心了。”
賈張氏一聽孫子這麼說,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