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五月,臨近端午假期,我跟媽媽說今年端午上班,沒辦法休息,節日那天就不陪她和外婆過了,但是我會提前回家過端午,把給外婆準備的禮物送回去。
媽媽說如果忙碌不用回去也可以,自已也不容易,把車費省下來給自已買點好吃的,自已在外工作也不能委屈自已,衣服她給我外婆買過了。
我們跟著這個節日多聊了幾句,前兩天的爭吵兩個人都刻意迴避哪個話題,正在聊端午買到一些什麼禮品比較合適,媽媽來了一句,麥子熟了,今年剩她一個人了。
這句話,莫名戳中我的淚點,可能水瓶座的人生來比較感性吧。
我一下語塞,想起來我爺爺那句話:現在年輕人都吃不了種地的苦,都選擇去外地打工,以後的地誰來種呢?
我爺爺離世以後,確實我們很久都沒有吃到自已地裡長出來的瓜果,以及四季都不會斷的青菜。
爺爺在退休的時候,家裡曾經把田地賣了,最後因為爺爺的固執又重新買了回來,爺爺說老一輩的人,沒有地就沒有根,他閒不下來,哪怕後來為了澆水車子側翻,手摔骨折,他都沒有放棄過種地。
每到糧食或者蔬菜成熟的季節,爺爺臉上的每一道溝壑都在訴說著驕傲,那一刻連皺紋都變得可愛起來,那一輩的人真的很容易滿足,沒有過多的物質欲,名牌不是他們炫耀的主力,只要地裡的東西長得好,那就代表一個人的能力。
我沒有經歷過他哪個動盪的年代,沒有餓過肚子,也經常會浪費,我理解不了他們對於食物的珍惜,吃不了的東西下意識就會丟掉,有時候請客為了面子會點一大堆食物,吃不了也從來不想著打包,覺得沒面子。
印象裡爺爺很少參與聚餐,為數不多去的地方,都會換上他的正裝,在聚餐過後吃不完的食物,他會選擇打包乾淨的給我們去吃,小時候又嫌棄又嘴饞,掙扎過後還會選擇吃,他看著我們吃東西就很開心。
我記得最早麥子熟了,是要用鐮刀去進行收割,我媽會叫來我姨,一家老小齊上陣,臨近中午還會有一個人回家做飯帶到地裡。
隨著時代的發展,其實那些古老的工具,已經很少人去用,現在的機器轟隆隆幾下就收完了麥子,還可以做到麥殼分離,再也沒有見到在田地裡揮灑汗水“老人”。
河南沒有海,一到五月卻有金黃的麥田,一眼望不到頭,微風襲來,麥浪滾滾而來,比起來神秘的大海,多了一絲親和力。
不行,你把地賣了把,我跟她說,其實種地真的很累,我們常年不在家,我媽媽帶著我的兒子住在鄉下,到了農忙雖然有機器協助,但她還要晾曬裝袋,說起來也諷刺,如果拿一個500毫升的礦泉水瓶子裝滿麥子卻賣不到同等的價格。
明明人以食為天,食物卻賣不了一個好價格,忙碌幾個月收入寥寥無幾。
我媽說,不種地我們吃什麼呢?
可以買呀,現在那麼多賣糧食的,我們去買就可以了,也掙不了幾個錢,每天還把自已搞的那麼累。
都去買糧食了,誰來種糧食呢?不種地我們又從哪裡買來糧食呢?
我媽把我問住了,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
現在的年輕人你們估計都不知道怎麼種地,以後我們這一代人沒有了,你們吃什麼呢?
緊接著我媽又丟擲來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這是一個我沒辦法去回答的問題。
總有一些人在外地,就會有一些人留下家裡,種地不一定傳承,也不會沒有食物吃,隨著發展,只是機械取代了人工,種地沒有那麼複雜,也許就會有人願意留下來靠食物獲得財富,這些誰也說不準。
一年一度的麥子熟了,一部分在外的遊子,不管在外面混的怎樣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