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床上坐著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人,她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眉眼間的擔憂幾乎凝成了實質。

這麼久了,她的丈夫怎麼還沒有回來?

夫人左等右等,覺得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她現在迫切地想知道丈夫在幹什麼。

她跑到宋槐的房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別睡了,快起來!”

又一次被人叫醒,宋槐心裡有一股殺人的衝動,他二話不說首先給了夫人一個巴掌,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

“你最好有事。”

夫人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又委屈又生氣,但是現在問出丈夫的下落才是正事。

“你知不知道我丈夫在哪?”

“不清楚,可能在廁所裡蹲坑。”宋槐把被子一拉,整個人都埋了進去,“再打擾我睡覺,就不是一個巴掌那麼簡單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夫人也不敢再觸他的黴頭。

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回想丈夫臨走前說的話。

他說他要指揮一群人扮鬼,然後去鐘樓上嚇那個小傻子一跳。

對了!

她的丈夫可能去鐘樓了!

有了目標,夫人立刻疾跑過去。

呲溜一下,她踩到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身體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啊!”

她痛的淚花都冒出來了,周圍沒啥光亮,她跑得又太急了,就沒有看清腳下的路。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麼滑溜。

白嫩的手掌在地上摸了幾下,很快就摸到了一些有彈性的碎塊。

她拿到眼前一看,待認出了這玩意兒的本體,尖銳的爆鳴聲立刻從嘴裡迸發出來。

這這這。

這是一顆破碎的眼球啊!

嘔!

夫人手腳並用,快速爬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嘴裡嗚咽不止。

她靠著牆壁,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但是顫抖的身體就連重新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心裡有一個可怕的猜想。

她撿到的那顆眼球,不會就是丈夫的吧?

夫人越想越覺得悲傷,內心的恐懼也逐漸消退,如果那是她的丈夫,她理應感到傷心而不是害怕。

她扶著牆壁,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鐘樓門口。

藉著月光,她看到了滿地乾涸的血液,空氣中的臭味經久不散。

一滴淚水砸進血地上,夫人蹲下身,也不嫌髒,一點一點把碎塊收集起來。

嘴巴,耳朵,眼睛…

嗯?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她仔細看了看勉強拼湊起來的頭顱,雖然坑坑窪窪的,很多面板也沒有補齊,但是這張殘缺的臉,怎麼看也不像是她的丈夫啊!

就在這時,她看到旁邊似乎有一張劃破的衣角。

她經常在家裡做紡織,沒有人比她更懂布料。

一摸就知道,這低劣的手感,絕對不是她丈夫會穿的!

夫人一把丟開手裡的頭顱,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好不容易拼起來的碎塊再次四分五裂。

真是,浪費她的感情!

夫人大步流星地越過慘案現場,走進了鐘樓。

樓道里倒是沒再遇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樓頂的木門虛掩著,月光穿過縫隙落在黑暗的樓梯間。

夫人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丈夫。

這次沒錯了。

她不可置信地顫抖著雙手,把已經僵硬的屍體抱入懷中,試圖用自已的體溫重新溫暖他。

“啊,誰允許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