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小蝶找來一把乾淨的凳子,讓沈黛坐。

等銅錢被白姨娘的一個丫環了帶過來,沈黛打量著他。

十七、八歲,額頭寬廣,嘴唇厚實,面上帶著一副憨厚的樣子。

之前沈黛雖然見過,卻並沒有怎麼在意。

直到昨天小蝶告訴她,銅錢說的那些話,沈黛才猛然發覺:他竟是個內秀的。

想來原本訥言的人,突然不再掩飾,應該是有所求吧!

“你想要什麼?”沈黛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就見銅錢愣了一瞬,隱晦地看了小蝶一眼,忽地恭恭敬敬,跪下給沈黛磕了個頭。

“小人是十年前跟在二少爺身邊的,現在……想成為沈家下人,跟著杜管事學點手藝。”

杜管事是小蝶的父親。

沈黛眉頭一挑,反問:“你現在不是沈家下人?”

“小人是……良籍。”

“這不可能!”小蝶驚訝之下,脫口而出,“就算是活契也是要到官府備案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沈黛卻是想到,陳嬤嬤不也進來了麼?

母親沒來之前,家事一直是白姨娘再管。

也是她們的到來,讓沈夢雪和沈俊誠知道,庶出和嫡出的差別。

沈夢雪又哭又鬧,差點哭死過去。

因此,白姨娘、沈夢雪、沈俊誠身邊的人,沈夫人從來都不插手。

果然就聽銅錢道。

他原名盛元慶,青州黃寧縣人,七歲那年父母雙亡,想要自賣己身,為父母置辦薄棺。

恰逢白姨娘給七歲要入學的沈俊誠找書童。

因為他識字,長相又憨厚,白姨娘便相中了他,連賣身契也沒簽,直接帶回了沈府。

沈黛:“………”

不愧是你,家裡出過大官的白姨娘!

她沒有理會銅錢,只轉頭對小蝶道。

“小蝶,你去幫我看看小福審的怎麼樣了!”

“啊?”小蝶愣了愣,咱不是審銅錢的嗎?但還是應了聲“好”。

耳房不大,但左右各有兩個窗子,且門又大敞,是以亮堂的很。

見小蝶出了門,沈黛並沒有讓銅錢起身,只是緩緩開口。

“我要不同意,你就不說?”

卻聽銅錢苦笑一聲:“小人不會以此要挾,小姐想知道什麼,小人都會知無不言。”

看銅錢的意思,應該是看中小蝶了,才會願意賣了自身,以求小蝶家人好感。

只是,她怎麼能允許小蝶的孩子再為奴?!

“你怎麼會讀過書?”沈黛忽地問道。

“我爹曾經是秀才,給小人起過蒙。”

“只因他的身子不好,變賣了田產也沒治好,後來……家母也跟著去了。”

“現在還讀麼?”

銅錢將身子伏得更低:“是,少爺每日的課業都是……小人做的。”

沈俊誠厭惡讀書,每次上私塾都會帶他,因為他記性好,學得快。

沈黛的聲音不喜不怒。

“即是如此,下個月縣試你去考吧,等你中了秀才再說其他。”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