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左右兩邊各有一耳房,一間為廚房,一間當了雜物房。

白老大兩口子,和白老二,一左一右在兩大間偏房住著。

圍觀的人群中,有那人口住的逼仄的,看著這大房子眼饞的很。

暗道,你白老頭有什麼本事,不就背靠沈知府沾了光?

可不是,周圍人咂舌,這房子一年租金要二十兩銀子,不都是沈知府給交的?!

正房門口,面色紅潤,頭髮半白的白老頭,閃著精明的小眼睛,指著白姨娘義正詞嚴。

“你還有臉來質問我?我白家做了什麼孽,出了個給人作妾的丫頭!”

白老頭面帶悲憤,似乎被羞的抬不起頭。

“你走吧,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閨女!”

白姨娘帶人上門的時候,他就知道,算計沈明遠的事發了。

彼時家裡只有他一人,大兒子好幾天不見了蹤影,大概其又去賭了。

二兒子也有三天沒回來,不知在哪個溫柔鄉。

小孫子昨兒出了門,說是找了個營生,想來也不知去哪裡鬼混了。

大兒媳孃家就在離這兒有半天的路程,說孃家來了信,回孃家去了。

老婆子死了三年,二兒子一直也沒成家,所以現在,只他自己一個人在家。

自從兩千兩到手,白老頭就有兩個多月沒出過門,正琢磨著今晚去小翠那看看,誰知白姨娘打上了門。

要說白老頭也是個人物,當機立斷和白姨娘劃清界限。

既然保不住沈知府這段關係,那就保兩千兩銀子吧!

白姨娘聽到白老頭的話,心都涼了。

哪回回來,爹不是閨女長閨女短的叫?還讓她好好伺候沈明遠。

男人就是天!這是白老頭常掛在嘴上的話。

她跟了沈明遠十七年,現在才想起做妾的女兒羞愧嗎?

白姨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閃過一抹倔強。

她本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不然,十七年前也不會偷跑。

這世上,她什麼都能捨去,只沈明遠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她忘不了十七年前,自己絕望時擋在她身前的背影,也忘不了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當年她生產,大出血差點見了閻王,沈明遠哭著對她說,孩子可以不要,但不能沒有她。

她不過姿色平平,何得何能,能得到風度翩翩的沈明遠青睞?!

從那時起,她便把命給了他。

——誰也不能傷害她的遠哥!!

白姨娘抹了一把淚,咬牙豁出麵皮,對眾人說出,當初被爹賣了給老頭沖喜,還要陪葬的事。

然後又道,白傢伙同壞人騙沈知府銀票,可憐沈知府還是同梁同知借了一千兩。

人聲忽地喧譁,眾人驚歎白老頭的狠毒,那可是親閨女,竟然讓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