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小丑原來是自己？
恥辱，絕對的恥辱，他可以沒有尊嚴，但不能忍受被別人戲耍，這是沙有志做人的最後一絲尊嚴。
難道皇親國戚就可以隨意踐踏官宦貴族？他想反抗，可惜自己勢單力薄，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沙有志把仇恨埋在心底，覥著臉說道：“原來二位哥哥認識啊，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讓老媽媽在雅間擺一桌，我們三人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不用了。”
“不用了。”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拒絕。
一個小小的少城主，還沒有資格和本公子同坐一席……來自中山王三公子郭東駒的想法。
花魁奧黛麗還在房間等著呢，陪你們喝酒尬聊，我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張伯陵心中腹誹。
場面陷入一度尷尬境地，灰頭土臉的沙有志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想說些什麼，但又咽了下去。
“沙老弟，以後不要打萬花樓的主意，後果你是知道的。”郭東駒眯著雙眼警告道。
“不敢，不敢，世子，三公子，家中有事，先行告辭。”
見報復萬花樓的路已被堵死，沙有志只好悻悻然的領著一群殘兵敗將，離開了萬花樓。
“多謝堂哥相救。”
張伯陵想不明白，郭東駒關鍵時刻為何出現在萬花樓？
在初次見面時，對此人印象是一位缺心眼子，而今晚卻搖身一變，成為一位城府極深的老油條。
雙重人格？
但此人救了自己，張伯陵也不好多問。
“小事一樁，只可惜今日我來晚啦，不然奧黛麗姑娘是誰的還真不一定呢？”
郭東駒笑呵呵的伸手就要去拍張伯陵的肩膀，然而卻被後者輕鬆的躲掉。
他為緩解尷尬，只好把伸出去的手，指向轉悲為喜的老鴇子說道：“老媽媽，給我開一間上等房，順便把春麗姑娘叫過來。”
“呃…堂哥，原來是你萬花樓的常客啊。”
“你以為呢？堂弟，廢話少說，春宵值千金，祝你玩的開心，咱們明天見。”
郭東駒倒也乾脆，不等張伯陵回贈祝福的話，轉身去了後院。
只是他臨走前莫名其妙的笑容，讓張伯陵一時讀不出什麼含義，也就作罷了。
此時，老鴇子去忙著招呼中山王三公子的事情，而張伯陵卻有一位年輕的龜奴領著，來到萬花樓後院一間小院門口。
張伯陵也不客氣，攆走年輕的龜奴後，自己推開木門進了小院。
站在屋門口的丫鬟莉莉絲，主動迎了上來，道：“髒公仔，小姐…等…等你…多時了。”
“我…我有點…事，來…晚了。”
“髒公仔…你…不…不要學我。”莉莉絲大臉憋的通紅，貝齒輕咬嬌豔豐滿的唇瓣，就差和張伯陵翻臉了。
其實丫鬟莉莉絲模樣長得不錯，五官線條分明，高挺的鼻樑上點綴著幾顆雀斑，頓時形象活潑生動起來。
只是在風情萬種的花魁奧黛麗身邊，她就沒那麼惹眼了。
當張伯陵邁進房間，一陣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地面上鋪著一層西荒風格碎花地毯。
這一刻，他被牆壁上掛著一幅畫深深吸引，它不是平常所見的東荒水墨畫，而是一幅色彩鮮明的油畫。
其實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油畫上的半身像。
張伯陵無論怎麼看，都像PS憨豆版的《蒙娜麗莎》，彎出極致的眉毛，四周露白的眼珠，尖尖的鷹鉤鼻，古怪誇張的笑容，無不透露著幽默滑稽的小丑性格。
往下看去，他手中託著的裝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顯得格外醒目。
是紅酒？還是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