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滿微微點頭,張峰所說正中他下懷,只是想著柳磬重傷的樣子,又不免暗暗後悔,覺得不該心血來潮,讓張峰去試探他。

“唉,三成力,這個瘋子……”他心裡無奈苦笑,凝視著張峰,手指在案几上有節奏的輕叩,好半晌,忽然喊道,“陳洵、蘇新覃!”

“末將在!”二人齊步出列。

“著你二人統兵一萬,為崔郡守壓陣,等柳磬傷勢好轉……嗯,最壞也要能騎馬了,就讓他跟著一起去招降。”他起身盯著後面懸掛的輿圖,“降城不拆建制,諸縣府官吏暫歸本職,各作述職文書送往定安,由何文俊決定去留……”

“但凡執迷不悟,不肯歸降者,”他頓了下,轉回身,手指猛擊帥案,“殺無赦!”

“末將領命!”

崔琰聞言一顫,卻見項小滿已轉向秦光:“楚江可有訊息傳來?林如英與裴恪何時能到?”

“回主公,暫無訊息。”秦光抱拳稟道。

項小滿頓時皺起眉,旋即卻又釋然,楚江昨夜才奉命出城,哪有這麼快。

他眉頭微舒,點了點頭,掃過眾人,快速說道:“陳洵,你和蘇新覃可先去點兵,做好準備;黃榷暫領三千兵馬駐守璋城,為兩位將軍保障後方,張峰跟著一起去,將剩餘兵馬全部……”

正說著,突然回過味來,問張峰,“一早上全是事兒,我倒忘了問你,你昨夜入城,部隊和糧草輜重安置在哪了?”

“就在城外呢。”張峰說道,“太晚了,大軍進城多有不便,我就讓他們在東郊五里之外臨時紮營了。”

“嗯,這樣最好。”項小滿繼續剛才的話說道,“你和三位將軍一起,等他們點兵之後,將剩餘兵馬以及一應攻城器械全都調出城,與城外大軍合兵一處。”

此話一出,眾將領又同時精神一震,張峰更是忍不住直接問道:“你弄這麼大陣仗,打算幹什麼?”

“取臨鄉!不過,要等「鳳翥軍」和「旋龜軍」到了再說。”項小滿無意隱瞞,也不願多說,揮了揮手,“好了,今日議事到此為止,各自去忙吧,散帳!”

說罷,他也不管幾人是什麼表情,走出帥案,叫上秦光,與崔琰一起先一步出了大帳。

崔琰被項小滿親自相送,感動之餘也是有些惶恐,畢竟短短不到兩日,與他接觸下來,對方展現出的魄力與心計,可讓他再也不敢以看待一個十六歲少年的眼光,去看待這位新主公了。

兩人並肩而行,秦光在後面緊緊跟隨,閒話間,校場轅門處一陣小小的騷動,映入眼簾。

只見一位衣衫素淨、鬢髮微亂、面容憔悴卻難掩焦急的婦人,正被兩名守衛交叉的長戟攔在門外。

婦人伸著脖子,竭力向校場內張望,目光急切,嘴唇翕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項小滿一眼認出來人,正是柳磬的母親馮氏,只一剎那便已明瞭:顯然,昨夜的風波,終究還是讓這位心神已經憔悴至極的母親,無法釋懷。

“崔郡守,”項小滿輕聲問道,“據我觀察,柳磬似是對其父恨之入骨,且這種恨意,像是長時間積累而成的,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麼隱秘?”

崔琰自然也看到了馮氏,沉默了一會兒,才模稜兩可地說道:“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惡,背後議人是非,實在不應該,在下只能告訴主公,柳世辛原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

“唉!”他嘆了口氣,“主公若是想知道,還是親自去問最好。”

“受教了,崔郡守請!”項小滿應著,隨即給了秦光一個眼神。

秦光意會,立即上前喝道:“不可無理!”

守衛聞令,立刻收戟見禮,馮氏見面前突然沒了阻擋,先是一愣,在看到幾步之外的項小滿後,眼中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