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兩個女人在閒聊,陸遠和兩人打聲招呼,王嬸和林嫂乾笑著回應。

待陸遠走的遠了,兩人又嘰嘰喳喳聊起來。

“陸家小子病好了?”

“應該是吧,聽我兒說,他拖欠了三個月頭錢呢!不想著找點營生,淨出門瞎逛悠。話說回來,就他這樣的,找點活計都難!”

“可不是嗎,老陸家到這一輩算是完了。還是你兒有出息,入了黑鷹幫。”

王嬸臉上立馬綻開了花,身板也不自覺的挺了挺。

“還行吧,他們幫主對他還算看重,想著栽培他,前幾天還指點他練刀呢。”

“呀,你兒要發達了。嬸啊,我尋思著我男人做苦力也賺不了幾個錢,和你兒說說,讓他去跟著打個雜唄!”

王嬸的臉拉了下來,嚴肅的說道。

“黑鷹幫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要的,你男人倒粗壯,可個太矮,怕不行。”

……

陸遠刀法大成,六識敏銳了許多,雖隔的遠,卻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一笑置之。

刀法大成後,他的心境也隨之改變。

除了提升實力,一切皆是虛妄。

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來到坊內主幹道上。

振興鏢局就座落在街道旁,門口兩尊威武的大石獅子。

守門的趟子手問明來意,進去稟報。

不長時間,趟子手出來,把陸遠接進內廳。

總鏢頭何長進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兩邊還坐著鏢局的幾位鏢師,顯然正在商議事情。

何長進瞅了一眼陸遠,問道。

“你就是老陸的兒子?”

“何鏢頭好,是我。我今天來是想……”

何長進打斷陸遠的話:“我知道你的來意,撫卹是吧?鏢局是有這個規矩,但是……”

看看左右的鏢師,何長進繼續道:“你可以問問他們,那趟貨物丟了不少,按理鏢師和趟子手都得原價賠償。你爹的撫卹,還抵不過賠償金。”

廳內的鏢師相互對視,然後都一齊低頭喝茶。

青溪城的鏢局不止振興鏢局一家,戰死撫卹的規定每家都有,可從未聽說過丟了貨物要手下賠償的事。

如果是鏢師賠還勉強說的過去,讓趟子手賠就過分了。

何長進擺明了倒打一耙,在座的這些鏢師,有兩人陸遠還見過幾面,此刻卻無一人為他出聲。

“總鏢頭是欺我年輕無知嗎?”

“嘭”

何長進一拍桌子,茶杯蹦起多高。

“老陸怎麼教的你,敢這麼對我說話!”

兩名相識的鏢師忙起來勸說何長進,讓他不要生氣。

還對陸遠使眼色,勸他趕快離開。

在記憶中,何長進是內煉達到開脈二重境的八品高手,據說已摸到了三重境的門檻。

刀法才大成的陸遠,在他面前太過弱小。

實力逼人,陸遠敢怒不敢言。

正想著退出,何長進從懷裡摸出一塊散碎銀子,扔到陸遠身上。

“看在老陸在鏢局多年的份上,差著的賠償我便不要了,這塊銀子你拿走過活,好好找點生計,莫再學那訛人之事。”

陸遠俯身撿起銀子,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

“總鏢頭的‘恩情’,陸遠銘記在心!”

當下不再多言,轉身出了鏢局。

即使來前早有預料,陸遠仍對今日之行的結果深為不忿。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濟,若他實力或地位足夠高,何長進哪敢有這般態度。

按規矩,陸宗仁的撫卹有二十兩,足以解決他的生活困境,總不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