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蒼白的臉上並沒有蘊起一絲血色,緊閉著的雙眼也依舊沒有睜開。

已經是第二天了,何洛飯也不吃,除了換藥,就這樣徹夜未眠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守在蘇禾身邊。

護士按時過來給何洛換藥,又拿出藥片遞給何洛。

看著何洛腫的眼睛完全沒有一點恢復的意思,忍不住輕聲勸道:“何先生,您的傷勢也很嚴重,您需要休息。”

何洛嚥下藥片,對著護士道了謝,道:“不用,我怕我的妻子醒了找不到我。”

“唉…”護士嘆了口氣,搖搖頭走出了病房。

不一會兒,陳沐森提著飯菜進來。

看到何洛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他將飯放在桌上,走過來勸道:“休息會吃點東西吧?這邊我來守著,別忘了你也受了傷。”

何洛搖搖頭,婉拒道:“我沒有胃口,我必須要守在她身邊,我怕她醒了找不到我會害怕,雖然…雖然我不知道她醒來會不會記得我。”

陳沐森的心被打了個悶棍,有些沙啞的回道:“會的,蘇禾一向是個很堅強的人,她肯定會醒過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何洛撫摸著蘇禾的手,嘆了口氣,苦笑道:“但願吧,只要她可以醒過來,我做什麼都願意。”

陳沐森皺著眉:“只是你也有傷在身…”

“沒關係,我不重要。”

看著何洛帶著傷寸步不離的守在蘇禾床邊,雖然他寬慰著何洛不要自責的將所有過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但他無疑不是這樣的人,此刻他心裡的愧疚和憤怒貫徹全身。

那時候的他在幹嘛?在忙著去M國的事情,沒有一點防備,等到接到何洛的電話時,林夜遙早已被帶走,留下狼狽不堪的花店,蘇禾也滿身是傷早就被送往醫院,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他能做的,只有把蘇禾轉移到最好的私人醫院,再去動用所有關係,哪怕動用自己全部的關係勢力,都要帶林夜遙回來。

但是這兩天如同過了兩年,心裡的愧疚越擠壓越深,他好後悔沒有陪著林夜遙去花店,明知道那個女人有問題,明明在前一天自己還去點醒林夜遙,但當局者迷, 旁觀者清,他站在自己的制高點卻沒有點醒自己。

陳沐森喉結滾動了幾下,想要出口安慰,但卻不知從何安慰起,他只好默默走出病房,來到樓下,點燃了一支菸。

“叮鈴”

蘇禾的媽媽李潔打來了電話。

陳沐森心裡一慌,猶豫著還是接聽了電話。

“阿姨。”

“森森呀,臭小子,回國了也不和我說,還是上次和你媽媽逛街告訴我的,也不知道回來吃頓飯。”

陳沐森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想讓語氣表現的更加輕鬆:“阿姨,剛回國工作比較忙,沒有來得及回家,等過段時間就過來看您和叔叔。”

李潔在電話裡“咯咯”笑著,接著迴歸了正題:“對了,蘇禾這丫頭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之前每天和我聊天,最近幾天給她發資訊都不回我了,這個臭丫頭,真是玩瘋了!”

陳沐森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猶豫了一會,才故作輕鬆的說:“阿姨,蘇禾現在在外面旅遊,可能玩的太開心了,等到她看到了一定會回你。”

李潔沉默了一會,才嚴肅的開口道:“森森,你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會說謊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沐森明知瞞不住,卻依舊繼續道:“阿姨,我沒有騙您,蘇禾確實出去玩了。”

“森森,騙人就不是好孩子了,快和我說實話,是不是禾禾出事兒了,還有遙遙,遙遙呢?我女兒呢?!”

李潔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聽筒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