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寧雲瀟拿著花站在顧曉的墓前。

他將花仔細放好,坐在一旁,自言自語著:“曉曉,我曾經認為在你去世後,不論我戀愛或者結婚都是對你的不忠。可是我還是做了,我愛上了那個幾乎和你一樣的女孩子。我承認,剛開始見到她,甚至提出和她在一起,都只是我在追尋著她身上殘留著的你的影子。我認為我的心也跟隨著那年你的去世一起死了。”

“可是,她也走了,我開始慌張了,我不知道慌張源自什麼,我不知道我想要抓住你還是抓住她。如果你在,或許會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吧!”

“咳咳。”

一聲咳嗽打破了平靜,寧雲瀟聞聲望去,一名中年男人向顧曉的墓碑走來。

“你是寧雲瀟吧?”

“是,伯父。”

顧華沒有看他,只是拿著布仔細的擦拭著墓碑,“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子,你早就該把你的心縷縷清楚了,不然我女兒泉下有知,又怎能不擔心呢?”

“我女兒和你說過吧,自我的女兒出生之後,我的老婆就因為難產去世了。”

“我的打擊不比你小啊,看著面前冰冷的人和懷裡鮮活的小生命。我知道我要擔起責任,替她媽媽好好照顧這孩子。”

“可是,顧曉越來越大,出落的越來越像她媽媽,我本就思念成疾,如今又看到彷彿年輕時候的阿若,我沒辦法接受。

寧雲瀟沉默的聽著,在這個寂靜又充滿思念與悲傷的地方,忘了時間忘了空間的聽著,顧華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為他們回憶著顧曉從出生到死前做的每一件事。

難以想象,一個活生生活了18年的人,一個有血有肉有著獨立意識的人,竟被別人口中寥寥幾句輕飄飄又沉重的帶過。

但又何以見得,顧曉不論是死去還是活著,哪怕她被化作念想又或者是被人忽然想起後輕描淡寫的談論幾句,這都是顧曉還活著的證據。

她,一直活在他們的心裡,縱然時間轉瞬即逝,她依舊還是被賦予一種名為思念的光輝,永久的活在他們的精神世界裡,直到與他們的生命走向盡頭。

顧華依舊自顧自的講。

“我很愛我的女兒,但我卻時刻避著她,絲毫沒有爸爸對女兒的寵愛。我甚至有一段時間很厭惡她,就因為她太像阿若了,我也很恨她,為什麼她一出生,就帶走了我的阿若。”

“可是,顧曉一直沒有怪過我,她甚至告訴街坊四鄰,我是一個很稱職的好爸爸,會在父親節的時候偷偷用攢下的零花錢給我買禮物,然後趁我不在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房間裡。我開始後悔了,如果我的妻子還在世上,那她一定會視我女兒為掌上明珠,加倍寵愛。後來,曉曉去世的那一天,我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在回到家後收拾起她的遺物,發現了她的日記,從小學到初中,無一不是在說我很愛我的爸爸,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顫抖的看完了全部日記,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

顧華點燃了一支菸,又遞給了寧雲瀟一根。

兩個人站在碑前,滿懷心事,一面的愧疚一面的執念都壓得兩個人喘不過來氣。

寧雲瀟看著顧華的頭髮早就發白,也蒼老了許多。

寧雲瀟把煙扔掉,看著墓碑說:“顧叔叔,如果顧曉知道您一直很愛她,她也會很開心的。她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她只想讓自己身邊的人過得開心就好。”

顧華撫摸著照片,“我放下了我的執念,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存在誰可以代替誰。如果這個人給予你很多快樂,那你就好好珍藏。下一個人帶給你的快樂,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就像我認為曉曉像我的妻子,我的執念讓我對曉曉痛恨不絕。可是,她走了之後我發現,她只是我和我妻子愛情的結晶,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