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將心中的燥熱壓了下去。且待她再養兩日,一定要讓她寫出火器方子來。
月娥站在臥房中央,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無法安寧。她對七爺的神態和他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清楚得很。他不就是想沾汙自己的清白之身麼。
她剛才斟字斟句搪塞過去,就賭他以貴族之尊,不會逼迫她。牛不喝水,強按頭嗎?
果然他沒有緊跟著進裡屋來,月娥鬆了一口氣。
她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惴惴不安地坐在床邊戒備著。如果他真的來一場霸王硬上弓,自己怎麼辦?
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做貞潔烈女嗎?她審視自己,愚忠之事,可能她還真做不到。只要不觸到底線,不損害宋國的芸芸眾生,自己為了活著,只得忍辱負重,忍氣吞聲。如今是,得過一日,且過一日。
黑沉沉的夜色中,內侍走進屋來,向七爺恭聲稟報:“王爺,大公子不在客房。”
“他回去了?”七爺抬眼,冷冷地問。
“奴才去問了門房,沒有記錄大公子出府。奴才剛才返回時,碰到管事巴魯,他說大公子的貓在王府裡跑丟了,說不定大公子這會兒又跑去哪裡尋貓去了。”
七爺半眯著眼睛,發了一下愣。自己從未束著這小子,由著他從小到大在王府裡隨便出入慣了。
王府佔地幾百畝,除了內外花園,大大小小的院子也有幾十個。七爺剛過及冠之年,尚來娶親,王府裡有些院子還空置著。
一隻貓跑到哪個空置的院子裡去打瞌睡,還真是不容易找到。
七爺沉著臉,擺擺手,“不管他了,由他去。”
“是。”內侍躬身退到門口。
把桑嘉找來,哪裡是真喝茶呀,無非就是想看一下他對月娥的態度。如果他對月娥的態度有曖昧的表現,就證實自己的一些猜測,這小子別有用心。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整日的奔波操勞,七爺的眼皮重得撐不住了,站起身來。
他看了一眼月娥住的屋子,裡面安靜得如一潭水,想必娘子已睡下。他沒有再去打擾,轉身緩步往另一間臥房走去。
雖然沒有如他所願與她同房,但緊挨著她住的房間歇息,也能使他疲憊躁動的心得到安慰。
月娥側著耳朵,屏聲靜氣地仔細辨聽外屋的動靜。她聽到七爺走向另一間屋的腳步聲,心裡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輕鬆下來。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關上臥屋門,趕緊吹熄了燈,幾下子換上睡衣,爬進了蚊帳裡。
……
午時院子裡,桑嘉生怕虞美人看出什麼破綻,在王爺面前嚼舌根,生出妖蛾子。他倉促地跟月娥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回到客房。
整個下午,桑嘉像雕像一樣,坐在屋外的走廊上,盯著那道粉白的圍牆苦思。怎樣才能給自己和娘子找到一條未來的出路。
“大公子,小人給您備下了酒菜,您多少吃幾口?”巴魯站在他身邊輕聲討好道。
桑嘉唉聲嘆氣,沒好氣地說:“你別來打擾,爺心裡煩著呢。”
巴魯以為大公子沒有找到貓兒,心裡煩躁。忙賠上笑臉,安慰道:“大公子別煩,斑虎可能在哪間屋睡覺呢,會找到的。”
桑嘉兩眼瞪著他,“你能找到?知道它去了哪裡?”
巴魯搖著頭,垂頭喪氣地嘟囔:“小人不知,這麼多人都沒有看到斑虎在哪裡,它到底有沒有跑出王府去。”
桑嘉望著巴魯那副討好賣乖的奴才相,突然間靈光一閃,一下子想起了阿木說的那道懸崖下的缺口。
他精神煥發起來,生起了去那道缺口探視一番的想法。
他對巴魯一揮手,“去給爺倒酒,待爺用過酒菜後再去找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