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窩呱兒掖好被角,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張望。
百里郎中在藥房聽完扎哈報信,是娘子請他去治傷。他二話不說,提起桌子上的藥箱就跟著扎哈往日勒客房去了。
他走得氣喘吁吁,到了下人房,看到窩呱兒的情形,擰緊了眉頭,倒吸一口涼氣。沒顧得上跟月娥說一句話。
他面色凝重地對扎哈道:“窩呱兒身上的衣袍被血水浸泡是脫不下來了,快用剪刀剪開她後背上的衣袍。”
“是。”扎哈小心地剪開了緊貼在窩呱兒後背上,血跡斑斑的棉袍。
百里郎中小心仔細地將窩呱兒後背上的傷口用藥水處理了,再貼上了膏藥。又給她把過脈,方才坐下來開了藥方。
他對一臉焦急的月娥溫聲道:“娘子,不要太過憂心,幸好醫治及時,她身體原來是壯實的,能挺得過去。”
月娥感恩地屈膝行禮,“多謝先生。”
百里郎中溫和地搖搖頭,“娘子不必多禮,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
月娥心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讚許,這就是百里郎中的可敬之處。醫者千萬,不分尊卑貴賤,全力救護患者的人少之又少。
醫治完畢,百里郎中收拾好醫箱,月娥恭敬地將他送出下人住的偏房。
兩人剛走到院子裡,月娥抬眼看,嚇了一跳。七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院子裡仰望蒼穹。
“王…爺…”月娥心驚膽戰地喊了一聲。
七爺轉過身來,看著她,目光高深莫測。
月娥一怔之下,生怕他怪罪百里郎中。
她上前一步,大方地迎上他的目光,“是我…請百里郎中來給窩呱兒治傷的。”
七爺沉默了一下,對著躬身站立一旁,一言不發的百里郎中不置可否。
終於,他揮揮手,“你去吧。”
“是,小人告退。”百里郎中抱著藥箱疾步走出了院門。
七爺上下打量著惴惴不安的月娥,突然嘴角上揚,輕笑起來,“如今,窩呱兒躺床上了…要不,你隨我去外面花園走一走?”
月娥以為王爺會發一通怒火,怪罪她私下請王府的醫者給窩呱兒治傷。沒想到王爺會是這樣的態度,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今日王爺很閒嗎?那股心血來潮,親自來等著她一道去逛院子。
雖然天氣很冷,她不能拂了王爺的意,招來他的不快。
“好。”
月娥點點頭,提著裙襬,挺直了腰身,走上前去跟在他身邊。
七爺看著她毫無扭捏作態,抿嘴一笑。兩人款款走出了院門,在青石甬道上並肩而行。
院子裡的婢女和婆子們看著兩人優雅高貴的背影,瞪圓了眼睛,驚得合不攏嘴。
這是第一次,她們看到王爺同一名女子並肩逛園子。
兩人沒有說話,各自欣賞著身邊宜人的景緻,緩緩而行,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溫馨和諧的氣氛。走過了青石甬道,進入王府的後花園。
花徑小道青石鋪地,曲折迴旋,精緻雅韻又不失大氣。園內環山繞水,雪花飄飄中,紅梅滿枝綻放,陣陣暗香撲鼻而來。
月娥看著雪花壓著枝頭上紅梅,紅白相間分外妖嬈。她一下子想起去年在表哥家的院子裡,看到的那片梅林,不覺看得呆住了。
過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惜再也不會重來。
“喜歡這紅梅?”七爺溫聲問她。
他見月娥並不作答,便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摘下一枝梅花,遞給月娥。
月娥禮貌地笑笑,接了過去。
兩人嗅著梅花的芬芳,轉過彎,走到園子裡的一處樓閣亭子邊。
佈局精美的亭臺樓閣中打著大紅的喜結。
月娥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