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不知道雲小曇打了什麼算盤,也不理解:“你不是說他和爹爹交好,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找過去?”

她一直都覺得她和沈箐缺的只是一個見到爹爹的機會,只要撒撒嬌,撇清跟雲小曇的關係,爹爹就一定會把她們接回府。

畢竟在府裡的日子,沈恬在兩個孩子面前一直扮演的是一個慈父的模樣,而原主從未去打破父女間的關係。

原主甚至還樂於見到他們父慈子孝的模樣,這就意味著,沈恬在不打仗的日子裡能多來她的院子。

“就以我現在的名聲麼?”雲小曇嗤笑,自嘲道,“連你們兩個都覺得我別有用心,殷景公怕是不樂意見我。”

沈婉聽了這話,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雲小曇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叫著沈婉沈箐兩姐妹一起將院中的石缸收拾了出來。

次日天剛矇矇亮,她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城東早市,打聽了賣魚的攤子尋了過去。

沈婉還以為是要買海魚,她們已經吃了好幾天酒樓的蒸魚,不愧是招牌菜,怎麼也吃不膩。

早市旁的地方熱鬧非凡,魚攤這邊路過停留的人卻少之又少。

雲小曇一路看過去,幾乎都是海魚。

“買魚嗎?我的魚可新鮮了,都是今天天還沒亮出船去捕撈的,才三十文一條,要不來一條?”

“賣魚咯~買魚咯~二十五文一條,包處理~”

“買魚送海菜了,海選單買都要十文錢一把了,如今買魚就送咯,拿去煮湯喝能鮮掉舌頭咯~”

……

快走到盡頭時,雲小曇終於停下來。

攤後,一個穿著蓑笠的老大爺坐在地上,腳上穿著沾滿泥沙的草鞋,遮不住的腳上烏黑腫脹一片,很明顯是陳月的凍瘡還未好全。

“買魚嗎?”

他沒有吆喝,見到有人停下來才出聲問。

“這些是什麼魚?”沈婉蹲下去看竹簍裡的魚,跟前面看到的都不一樣。

蓑翁身旁有五個竹簍,竹簍很大,裡面鋪了幾層寬大的葉子,清澈的水中游蕩著七八條魚。

多是青灰銀白色的,還有種漂亮的橙紅色。

“一些鯇魚、鯉魚和鯽魚。”

蓑翁看著好奇的兩個孩子,咧開嘴笑著回答。

“怎麼賣的?”雲小曇問。

蓑翁愣了一下,抬頭細細看了眼雲小曇才說:“你看鯇魚和鯽魚,一文錢一條,怎麼樣?”

“那鯉魚呢?”雲小曇接著問。

蓑翁冷得搓了搓手掌,他想了想:“這鯉魚我本是想等早市結束後去達官貴人府上去賣的,這種魚好看,那些貴人可喜歡了,一條能賣上十幾文,你要是想要,給你便宜點。”

“我都要了。”

雲小曇一開口,不止蓑翁,連沈婉也呆住了。

蓑翁搓手的動作頓住。

他完全沒想過會一下子全開張了。

以往買這些魚的也是些窮苦人家,頂多也就買上一條,鯉魚基本都要留到最後了。

有時候他蹲完早市,一條都賣不出去。

“你都要?”他忍不住確認。

“不要不要!”

沈婉叫了起來。

“這魚又不好吃,買來我可不吃!”

沈婉的聲音太大,還驚動了旁邊的攤主。

賣海魚的攤主喲呵了一聲:“老頭啊,今天你算是遇上大主顧了呀,真不容易啊……”

“不過要我說啊姑娘,你也不是缺錢的主兒,買那些魚還不如來買海魚,那些魚做出來太腥不好吃,吃吧難受,不吃吧倒掉了浪費,你看你妹妹都不樂意。”

“不用了,我就要這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