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折過去的內容,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殷教授跟幾個警察的合影,是他們偵破案件後受到嘉獎的照片。

但是,照片上殷教授的臉被人用紅筆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號,旁邊畫了一個詭異的笑臉。

這個詭異的笑臉讓蘇小小想到她在夢裡看到的,地獄使者臉上的面具。

筆跡不是新的,紅色已經有點褪色了。

被請到刑偵隊的殷教授,此時正坐在問訊室裡,袁楓親自出面招待他。

“殷教授,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過來嗎?”袁楓遞了一支菸過去,就好像只是朋友在聊天。

不過,他確實是認識殷教授的,因為殷教授也在他們那裡辦過講座。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關於死亡預告的事,昨天小小跟我聊過,她給的資訊量太大,我一時也沒想好,本來就說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她。”

殷華的神色很淡定,掃了一眼旁邊牆上的雙面鏡,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我本來就打算想好找你們的,沒想到你們先來找我了,不過看這個樣子,你們不是要請教我,而是把我當成犯人了。”

“那你本來要跟我們說什麼?”

“能先給我把煙點上嗎?”殷華揚了揚手裡的煙。

袁楓笑了笑,走過去,親自幫他把煙點上。

殷華吸了口煙,優雅的吐了幾個菸圈。

袁楓也不著急,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表演。

連著吸了幾口,殷華把煙放下,這才開口。

“你們這樣請我來,是認為我是死亡預告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對吧?”

袁楓笑了笑,不置可否。

殷華也笑了笑,“我說我不是,你們信嗎?”

“你說你不是就不是啊,你拿什麼證明?!”旁邊聽著的年輕隊員忍不住插口。

“小同志,你有沒有聽過疑罪從無這句話,如果你們認為我是幕後黑手,不是應該你們拿出證據來嘛。”殷華斜睨了那人一眼。

“行了。”袁楓示意年輕隊員不要開口,他們本來就沒有證據,要是有的話就直接抓了,而不是請他回來協助調查。

“殷教授,我們並沒有把你當做犯人,我們請你來,也是有些疑點想向你請教,既然昨天小小跟你說了死亡預告的事,你對這件事怎麼看?”袁楓放緩語氣。

“我不知道怎麼說,之前在景中的時候,市局聘請了我當他們的顧問,當時他們發現了有人在誘導懸疑作家,用真實案例做背景寫小說。

然後再利用小說誘導罪犯家屬,讓他們認為自已的親人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從而引起他們對社會的怨恨,採取一些過激的舉動。

回去之後,我特意找了那幾本小說來看,上面用的案例都是我特別熟悉的案子,而且是對這些案件做過深度剖析。

甚至對他們的家屬也做了瞭解,當時我提出過一個觀點,我覺得不能只關注受害者家屬的心理健康,也要關注罪犯家屬的心理健康。

因為罪犯家屬跟受害者家屬不一樣,受害者家屬會得到同情和關愛,而罪犯家屬則會受到罪犯牽連,在社會上必然受到歧視,想要正常生活很難。

一旦他們心中的惡念被點燃,帶來的社會危害性比一般人要大的多,所以,我才多次強調也要對罪犯家屬給予一定的寬容度。

可惜,我的這個觀點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尤其引起了受害者家屬的不滿。

你們知道嘛,本來我破了案他們是感激我的,但後來因為這個觀點,出門還被他們扔了臭雞蛋,要是放到現在絕對會被掛到網上。”

說到這裡,殷華自嘲的笑了笑,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