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雅言 (第2/3頁)

我搖搖頭，“那位姐姐把劍遞給我的時候倒是說過一句話，不過我完全聽不懂，有點像我們南方的客家話和粵語，有鼻音但是沒有翹舌音，隱約好像說了個什麼烏雞山……”

“像粵語和客家話？”舅舅思索片刻說，“這個女人說的應該是雅言。”

“雅言？”

舅舅解釋道，“雅言就是古代人的普通話，也叫上古漢語，從年代上講，差不多是從西周到秦漢這段時間，再加上你說那女子遞給你的是一把青銅古劍，也就基本可以確定了。”

中國的語言音系分為三大流，一是雅言，二是中原正音，三是官話。

雅言的繼承者是粵語，中原正音由客家話繼承，官話也就是現在的普通話，來源於少數民族，所以粵語、閩音和客家話又被叫做古漢語“活化石”。

舅舅口中所說的雅言是中國最早的普通話，形成於西周。尤其是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割據，雅言就成為各諸侯國之間往來的官方語言，聽不懂的還得帶個翻譯，諸子百家周遊列國就更要會說雅言了，要不然就是文盲，《論語》裡就曾說過“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還好小爺是個南方人，為了裝叉還學過幾首粵語歌。

舅舅點亮煤油燈爬上閣樓，我也趕緊跟了上去。他看到閣樓裡雜亂堆著的古董玩意兒時似乎有些感慨，然後徑直走到一個蓋著帆布的木架前。

帆布上早就佈滿了灰塵，被他這麼一掀，灰塵立刻佈滿了整個閣樓，但還是不影響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原來那架子上滿滿當當插了十幾把青銅古劍，每一把劍都散發著古樸的氣息，有的佈滿銅鏽，有的鋒銳如常，從短到長依次排列著。

“這是我收藏的從商朝到秦朝的各種青銅古劍，你來看看那女子手裡拿的青銅劍是哪一種？”舅舅說這話的樣子真的很欠揍，凡爾賽是吧！

青銅劍始於商代，開始的時候劍身很短，形狀像片柳樹葉子，此後劍身就不斷加長，春秋戰國時期差不多有五六十厘米，到了秦朝後期就接近一米了，西漢以後鐵器完全代替了青銅，青銅劍也就退出歷史舞臺了。

我仔細觀察架子上的每一柄青銅古劍，忽然一把絲毫不見鏽斑的精美寶劍映入眼簾，我立即大叫一聲，“就是這把劍！”

韓邪湊近身來，略微吃了一驚道：“越王劍！你確定沒認錯？”

我篤定地說錯不了，那女子拿的青銅寶劍和這把十分相似，劍長差不多六十公分，劍首外翻卷成圓箍形，最關鍵是劍身上佈滿了黑色的菱形暗格花紋，唯一的差別是那女子的劍格上鑲了一顆綠寶石。

舅舅點點頭，“現在可以確定了，那委託的女子必定是越國人，而這把劍的樣式是典型的越國劍，最有名的莫過於越王勾踐劍，可知那女子所處的朝代八成就是春秋末期。”

但舅舅緊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我連忙問他原因。

“秦漢以後的古墓，不管修建得如何巧奪天工，機關暗器如何巧妙，基本還都是有跡可循。最麻煩的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大墓，那個年代諸子百家爭鳴，出了無數奇人異士，修建墓穴的手法也都是五花八門，在沒進到古墓前根本猜不到裡面有什麼，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一類古墓。”

“那豈不是玩完了？”我心裡咯噔一下。

“沒你想的那麼糟，說不定就只是個普通小墓而已。現在最棘手的就是時間了，年代越是久遠陰氣積攢的就越重，從你胸口黑蓮的顏色上看，我們最多隻有七天時間了，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古墓的位置給確定下來。”

臥靠，七天？小爺我還是抓緊準備後事吧，從茫茫全國找一個幾千年前的古墓，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你確定你聽到的是烏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