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精光,哪還有本錢娶媳婦。

看著從小一起和尿玩泥的哥們都當爹了,他這心裡癢癢的,想著怎麼才能掙筆錢向隔壁村的嫩娘提親。

像張褲襠這種長工,平時除了種種田做做雜務之外,還得跟著看家護院,偶爾也跟著陸大老爺出去欺壓欺壓百姓,調戲調戲民女什麼的。

民國時期的匪患十分嚴重,加上軍閥混戰,各種各樣的雜牌武裝,一旦打輸了就成了土匪到處流竄,因此民間也是槍支氾濫,商人地主都會買些槍械僱保鏢來看家護院。

陸道禮就僱了十來個本地精壯漢子,人手一支二手漢陽造,再加上二三十個兼職護院的長工,組成了一支保安隊。

不過長工手裡的傢伙就五花八門了,好一點有杆土造鳥槍,差一點的就只有大刀長矛狼牙棍了。

張褲襠也分到了一支不知道轉了多少手的漢陽造,膛線都磨沒了,槍托被磕掉了一半,拿到手裡就從沒見它響過,比燒火棍還不如,只能拿來嚇唬嚇唬人。

不過張褲襠還挺滿意,想著燒火棍就燒火棍,只要不炸膛就行!

話說鄰鄉有個姓劉的地主,跟陸道禮是死對頭。降龍山脈南麓有幾畝肥田,兩家人因為這塊地的歸屬械鬥了好幾回,不過自從陸道禮有了這支保安隊,劉家就一直落於下風。

劉老爺自然是不甘心了,託人到黑市買了幾十條槍,也拉起了一支保安隊。這下劉家有了底氣,帶著保安隊強行佔了那幾畝地,拔掉界碑,趕走了陸家的佃戶。

陸道禮一聽這還得了,“誰的褲腰帶沒紮緊,把這王八蛋露出來了”。

當下召集保安隊三十多號人,抄起傢伙浩浩蕩蕩地準備跟劉家火拼。

張褲襠扛著他的燒火棍走在隊伍最後,心想著萬一打起來自已還是先跑為妙,雙方到了地頭上,幾十條槍互相指著,各種方言對飆髒話,從祖宗十八代罵到了二奶三姨太。

十里八鄉陸陸續續又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村民,呼啦啦圍了好幾百號人。

這下就更熱鬧了,起鬨的,幫腔的,罵街的,夫妻吵架的,老媽找不到孩子的,總之各種亂七八糟的事都來了,場面那叫一個亂。

鄉間火拼,必有和事佬。

這不,人群走出一個晃晃悠悠的老頭,居中調解了一番,說大家以和為貴,一旦開火對雙方都沒好處嘛,倒不如定一個比試,誰贏了以後這塊地就歸誰。

劉老爺喊一聲好,指著落凰崗說:“要比就比個大的,我們兩家各派一個人去闖落凰崗,誰能活著走出來,以後這塊地就跟誰姓,敢不敢”。

陸家保安隊這邊都是本地人,一聽落凰崗腿肚子都打哆嗦。

陸道禮一張老臉鐵青鐵青的,心想這劉王八蹬鼻子還上臉了,老夫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拉皮條,但面子可不能丟,也喊一聲好,“就上落凰崗,你們家派誰上?“

跟著就聽到一聲槍響,從劉家保安隊裡走出來一個黑漢子,人高馬大的,沖天舉著一支匣子炮,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大喊一聲。

“老子是龍傲天,不就是一座小山包麼,看老子七進七出!”

這黑漢子是北方人,本名叫二子,在吳佩孚手下當過兵,其實就是個兵痞子,第二次直奉戰爭的時候做了逃兵,就跑到南方來混。機緣巧合碰到了這個劉老爺,因為當過排長就被招來做了保安隊隊長,後來覺得二子這名字忒土,就給自已起了個霸氣點的南方名字,叫個什麼龍傲天。

陸道禮也問了一聲誰敢去,只見後頭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吱聲。

陸大老爺的臉色又變得屎黃屎黃的,大喊“誰敢去我賞他二十塊大洋!”

張褲襠本來在隊伍後頭,其實是想看看那龍傲天長什麼樣,就往前擠了擠,一看那龍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