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點點頭,神色堅定。

見白穗態度堅決,村長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轉頭問向幾個稍微年歲小一些的。

“你們也想好了?要跟著白穗?”

三人對視了一眼,白閒開口道:“自然,有阿姐的地方就有家,我們都會跟著阿姐。”

白閒一開口,剩下的兩個小的就有了主心骨,紛紛點頭。

“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好強求。”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村長也沒了要糾纏下去的理由,轉手招呼來旁邊的文書,當著眾人的面,寫了令一封自斷干係的竹簡。

上面標的清清楚楚,只要白穗畫了押,那麼一切恩怨就此了斷。

“劉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村長轉頭,問站在一邊愣神的劉春梅,語氣不善。

“沒……沒有!”劉春梅笑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垂涎之色盡顯。不過是想要人入贅,結果卻弄成這麼個結果,不僅不用白養大房的兒子,還能順水推舟,把大房的房子收回來。

房子都攥在收裡了,那些真金白銀,自己有的是時間慢慢找。想到這,劉春梅舔舔嘴唇,迫不及待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讓她們畫押算了。”

“且慢!”白穗突然道,“村長,不是這個理吧?”

“若我們白白從這房子裡搬出去,不僅沒了住的地方,而且就連吃飽肚子的地方都沒有。”

“幾年前春梅二嬸跟三叔就因為我們年幼的說辭,佔了我們幾畝田地,而今,是到該還的時候了……”

白穗拖長了聲音,別有深意的看著劉春梅氣得後者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但是現在本就收成不好,現在收回,更是讓叔嬸一家去喝西北風。”

“這樣吧,村長,你把村東頭那塊廢棄的田地劃給我吧。”

“那塊荒地?”老頭愣了愣,抬眼瞅她,“你要它做什麼?鬧鬼哩!又種不成糧食,若真心想要,等年開春,村裡人勻出一塊肥沃點的,最起碼能讓你們姐三兒填飽肚子。”

劉春梅也是嗤之以鼻,她就不信那塊一粒糧食都收不出來的地,還能翻個新花樣,多半啊,是白穗被事情搞瘋了。

“一個瘋婆子而已!”劉春梅不怕,狠狠的剜了白穗一眼。

白穗微微一笑,拒絕了村長的好意,執意拿來地契,白紙黑字的,爽快的畫了押,那塊地從現在開始,也就是屬於她白穗,往後任何人都碰不得。

滿意的看了一眼字據,白穗慢條斯理的將東西放到懷裡,這才轉頭道:

“伯伯,我們三個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雖說現在也不是我們的家了,但是最起碼,先讓我們把屬於我們的東西收拾出去吧?”

“也好!”村長點點頭,“就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我不同意!”劉春梅突然大叫起來,三天的時間,足夠白穗那幫小賤人把東西都轉移走了,到時候那破地方就剩一個空殼子,有什麼用處?

思及至此,劉春梅第一個怪叫。

“差不多得了,你一個啥都不缺的老孃們,老惦記小姑娘那點子體己錢,劉春梅,你還是個人嗎?”

人群中有人卻已經看不下去,帶頭道。有了一個人打頭,立刻就有人跟著附和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臊得她恨不得一下鑽進地縫裡。

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事,劉春梅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白穗按上了手印。

“小谷,白閒白玖。”從身上扯下來一塊破布料,白穗用它裹住手指上的傷口,彷彿是在說給人聽一般,故意大聲道:

“阿姐曉得一個住處,咱們現在就搬,把東西都搬過去,看誰到時候還敢在為難咱們。”

“都聽姐姐的。”三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