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醫治?”

景豐帝眼睛微眯,察覺到了不對勁:“顧雲霽現在何處?”

寧福海應道:“回陛下的話,顧大人現在京城城門外等候。”

景豐帝眉頭一皺:“不是說顧雲霽中了奇毒病情嚴重了嗎,不趕緊請郎中為他醫治,怎麼還讓他等在城門外邊?”

見寧福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景豐帝只好又轉向一旁的太子,李晉澤上前一步道:“兒臣自知私自攜地方官離開屬地是為大錯,不敢再錯上加錯……故未得父皇允許,兒臣不敢令顧雲霽入京。”

“糊塗!”

景豐帝橫起眉毛,佯罵道:“顧雲霽身受重傷,你都把他帶回京了,還不讓人家趕緊入城醫治,這不是白白地浪費時間嗎?”

“顧雲霽是為了給你擋暗器才中的毒,忠心耿耿,是我大夏不可或缺的忠良之臣,還不快將人帶入城來,好生安置下去,召集太醫為其醫治解毒?”

“你也別在這杵著了,快去守著顧雲霽,宮中藥材草藥隨你們取用,務必要讓太醫治好他。顧雲霽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朕唯你是問。”

景豐帝看似不虞,面容卻是舒展的,明顯是心情不錯。

李晉澤見狀心頭一鬆:“是,兒臣這就去。”

——

“顧大人!”

京城別苑裡,李晉澤面色焦急,步履匆匆地踏進門來:“我入宮之前你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才過了一個時辰,病情就突然嚴重起來了……誒?”

走進屋內一瞧,顧雲霽哪有什麼“危在旦夕”的樣子,雖然是躺在床上,但他面色紅潤精氣神充足,僅從氣色上來看,身子骨倒是比一般年輕人還要強健些。

見到李晉澤,顧雲霽語氣含笑:“殿下回來了?如何?陛下可有對你大發雷霆?”

李晉澤怔了怔,還是下意識先回答他的問題:“……父皇發了好大一通火,不過我按照顧大人教我的做,父皇確實很快就消氣了。雖然沒有直說將此事揭過,但也沒有對我做出處罰,父皇只讓我專心照顧你的病情,務必令太醫治好你。”

顧雲霽點點頭,道:“這就對了,殿下違制攜地方官回京的根源是為了給臣治病,只要臣的病嚴重起來,轉移了陛下的注意力,他就不好處罰殿下了。”

李晉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顧大人‘病情加重’的時機那般巧妙,畢竟若再和父皇聊下去,我有過錯在先,父皇於情於理,總要給我點處罰才好收場。”

“虛驚一場,還好顧大人無礙。不過高世殊為人奸詐,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隨行而來的太醫給顧大人診一診脈。”

說罷,李晉澤領進來一個太醫,介紹道:“這是周太傅的女婿吳鶴吳太醫,他家中乃醫官世家,醫術精湛,又向來和東宮走得親近,是可信任之人,顧大人不必對他有避諱。”

顧雲霽朝吳鶴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伸出手腕給他把脈:“那就麻煩吳太醫了。”

吳鶴給顧雲霽細細診過脈,又看了看他之前喝藥的方子,沉吟道:“顧大人脈象平穩強健,只是內裡臟腑有些虛弱,或是餘毒未清之故,不過不礙事,開兩副方子調養一下就好了。”

“目前臣的診斷結果還是和杭州府城郎中的看法趨向一致,即顧大人只中了一種使人虛耗的普通毒藥,且已經解除,沒有發現什麼混合奇毒。”

聽吳鶴如此說,李晉澤內心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這和顧雲霽預料的結果差不多,送走吳鶴後,他沉聲道:“其實當初在杭州喝下解毒藥,我就已經感覺出來身體在慢慢恢復,至於什麼混合奇毒的說法,多半是高世殊編出來哄咱們的。”

“塗抹了毒藥的銀針被高世殊藏在口中,一個不慎就先毒倒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