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突然冷了下來。

歐陽雅低著頭,沒有說話。

陳平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蘋果打好皮,遞給歐陽雅。

“我說,多久了。”

歐陽雅身子微微顫抖,抬起頭,眼中抹過一瞬茫然,楚楚可憐的咬緊下嘴唇,

“陳平哥哥,你,我沒有,真的......”

陳平沒看她表演,將手中的水果刀擦拭乾淨放回原位置。

然後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

“別裝了,我是你哥朋友,我不會害你。”

陳平嘆了口氣,率先打破沉默。

“前幾天的血月的時候。”

歐陽雅表情變換,眼中浮過一瞬血紅,最終還是妥協下來。

她從來沒有展示過,她不知道哥的這個朋友是怎麼發現的。

陳平望著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也別跟我哥說。”

歐陽雅的聲音顫抖,低著腦袋,語氣低沉,似乎生怕陳平將她身上的變化跟她哥說。

可是她地下的眸子中殺意與清明卻不斷地在來回轉換,漆黑的瞳孔收縮。

瞳孔周圍血痕在不斷地向外蔓延。

陳平猶豫片刻,還是將手伸向歐陽雅。

歐陽雅感受到陳平的動作,受了驚嚇般,弓起身子,瑟縮在一旁。

再抬起頭,原本那雙澄澈充滿朝氣的雙眸此刻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一雙豎起的貓眸死死地盯住陳平半空中的手。

一副受到驚嚇隨時要發起反擊的小貓一般。

陳平看到歐陽雅的變化,沒有吭聲,收回了手。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不肯打破這漫長的沉默。

門外李立和歐陽彼岸的談笑聲時不時透過房門闖進歐陽雅的房間之中,歐陽雅在聽到歐陽彼岸那充滿朝氣的聲音時眼中的警惕才會被瓦解。

“我哥啊,膽子很小的。”

軟下來的歐陽雅目光溫柔的看向房門,似乎透過房門看到廚房中的歐陽彼岸。

陳平沒有接話,在他第一眼看見歐陽雅的時候他就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屬於上一世那個身患絕症的陳平的氣息。

暮色沉沉的絕望中夾雜著對於親人的偽裝、對於親人的不捨的那股溫柔與灑脫。

這也是他沒有當著李立和歐陽彼岸的面拆穿歐陽雅的原因。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歐陽雅,目光溫柔,沒有同情,只有感同身受的悲傷與苦澀。

他在等待著歐陽雅的娓娓道來,等待著她的宣洩。

“我覺得我就是個拖油瓶,明明我哥活著已經很難了,我還要為他添麻煩。”

或許是她已經壓抑了太久,又或許是陳平的目光過於溫柔,歐陽雅卸下了那如蝸牛一般,堅硬的、厚重的外殼。

“我想死,不想再被這具身體拖累,可是每當看見我哥他毫無怨言的照顧我、感受著我哥無微不至的愛,我又想活下去。”

歐陽雅抱著雙膝,將臉埋在其中,纖細瘦弱的身子不斷地顫抖,

“我要是這麼死了,誰又能陪著我哥呢?”

“我恨我爸,恨我媽,恨我自已,恨我這具拖油瓶的身體,但是,我愛我哥啊。”

少女的情緒如開閘的洪水奔湧而出。

那在歐陽彼岸面前的開朗、充滿希望的她被現在的她徹底擊碎。

陳平默不作聲將手紙遞給早已經被淚水覆滿臉頰的歐陽雅。

“謝.....謝。”

少女早已不成聲,卻仍在降低音量,她害怕廚房中的歐陽彼岸見識到她的脆弱。

“陳平,你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