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翠收回筷子,瞥了一眼垂著眸子有些惆悵,但是偏偏又忍著不說的吳老二。

她看見劉元奎盯著碗裡的肉,遲遲沒有動筷子。

而她對面的吳老二,在嚐了一遍菜之後,也只是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沒有再動。

明明是香氣四溢的飯桌,旁邊這兩個人卻一直不動筷子。

氣氛尷尬的快要凝結了。

劉翠翠蹙了蹙眉,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那碗紅燒肘子上。

接著,她像是想起什麼,眼珠子轉了一圈後,抬手把筷子伸了過去,指向那碗垂涎欲滴的紅燒肘子,煞有其事的說:

“吳老二,你這肘子是不是燒焦了啊?怎麼剛才我吃上去,有一股苦味呢?”

吳老二回過神來後,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皺了皺眉,短暫了想了想。

在大鍋裡燒肉的時刻,生怕會火候太大會燒焦,他可是片刻都沒有離開過灶臺,怎麼會燒焦呢?

吳老二絲毫沒有想到這是劉翠翠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氣氛,故意這麼說的。

他將信將疑的重新又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小塊肉,放入口中。

仔細的嚼了兩下,卻絲毫沒有嚐到一絲劉翠翠說的苦味。

這下,吳老二的眉頭擰的更深了,他不解的看向了劉翠翠,說:

“翠翠,沒有苦味啊......”

看著劉翠翠唇角的笑意,吳老二更是不解的看向了劉元奎。

劉元奎聽見剛才劉翠翠的話,也下意識的夾起碗裡的肉,嚐了嚐。

發現這道紅燒肘子肥而不膩,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很好吃,根本沒有什麼苦味。

細細品嚐之下,劉元奎終於發現剛才母親為什麼要這麼說了。

“奎兒,你吃著如何?覺得有苦味嗎?我怎麼吃上去沒有呢?是不是我的舌頭出什麼問題了......”

吳老二還是一臉的不解,抬手抓了抓後腦勺。

劉元奎唇角勾了勾,看了一眼劉翠翠,又看了看黝黑的臉上寫滿問號的吳老二,失笑著搖了搖頭。

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不面善的男人,看起來和母親的關係還算不錯。

或者說,他對於母親的信任,已經遠遠的大於母親對他的信任。

只因母親剛才的一句“吃上去苦”,他二話不說便把剛才已經吃過一遍的肉又重新吃了一遍。

明明接連兩次,他都沒有嚐出有苦味,他都沒有懷疑過母親是否只是一句一句玩笑話。

他寧願是懷疑他自已舌頭出了問題,也不願去懷疑母親說的話是否有假。

劉元奎又回想起剛才在廚房門口看見吳老二的第一眼時,當時沒有月光,漆黑一片,只能藉著微弱的燭光,他看見吳老二的鞋子上都沾著潮溼的泥巴和枯黃的樹葉。

還有剛好蓋住膝蓋的粗布衣衫上,除了被劃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還有已經幹了的泥土。

還有他黝黑的臉上,不停往下流的汗水,已經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溼了一大塊。

可是偏偏,被他裝的滿滿當當的食盒中的飯菜,卻絲毫沒有打翻的痕跡。

劉元奎已經可以想象,他一個人提著那麼重的食盒,是走了多遠的路。

從荊棘遍野的山林中,又是摸索了多少岔開的小路,才找到這裡的......

也不知道在溼滑的山路上,滑倒了幾次。

卻還能保證食盒中的菜餚不被打翻......

偏偏,他竟對這些辛苦,隻字不提。

還有看見自已對跋山涉水拿來的菜餚的懷疑,也絲毫沒有怪自已的意思,反而是打算從他自已身上找問題。

劉元奎想到這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