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懶得和他拐彎抹角,問道:“你要說什麼?”

燕祈盯著蓋頭下的燕景瑜看了好一會兒,語重心長道:“不管你們眼下多情深義重,往後還長,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何況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燕景瑜譏諷道:“他喜新厭舊與否吾無從知曉,但父皇喜新厭舊卻是鐵證如山。”

燕祈蹙了蹙眉,“溶兒,不要逞口舌之快。父皇與他同為男人,自然最瞭解男人。不論如何,你與他之間始終隔著楚國和燕國,你們之間的隱憂隨時都會顯現。”

燕祈從懷裡摸出一塊兵符塞到她手裡,“這是可號令三軍的兵符,若是有什麼意外,可以自保。凡事多為自己打算,依靠別人終究朝不保夕,不要沉溺於兒女情長。”

燕景瑜把兵符丟到一邊,“你的東西,吾不稀罕,要兵,吾自己會養,要錢,吾自己會賺!”

燕祈聽到這話只是笑了笑,然後囑咐道:“你多加保重,父皇在燕國等你回來。”

燕景瑜沒有說話,聽到他的腳步聲遠了,那股藏在心裡的酸澀又湧了上來,看著地上那塊漆黑的兵符,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最後燕景瑜還是撿起了那塊兵符。

燕祈走後不久,喜嬤嬤又進來了,“正君,飯菜可還要用?”

燕景瑜心裡難受著,再加上剛剛已經吃了不少,便搖了搖頭。

喜嬤嬤見她搖了頭,讓宮娥把東西收拾了去,然後拿著幾股粗大的紅繩到燕景瑜面前蹲下,“正君,這新婚少不得要正君親手編的同心結。到時候殿下二人把這同心結一起掛在床上的四角,好圖個吉利。”

“嗯。”

喜嬤嬤見她應了聲,拿起一股紅繩,確保她能看得到,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編了起來,“老奴先打個樣兒。”

燕景瑜學著喜嬤嬤的樣子編了三個同心結。

喜嬤嬤把編好的同心結放到一旁。

燕景瑜突然憶起夢中驗貞便是在編完同心結之後,心裡難免有些不安。

“嬤嬤?”

“老奴在,正君有何吩咐?”

“一會兒還要做什麼?”

喜嬤嬤一邊扣手指數著,一邊笑著回答道:“一會兒等殿下來掀了正君的蓋頭,結髮合巹,共飲交杯酒,最後就是二位殿下洞房花燭行周公之禮了!”

燕景瑜聽完攤在膝頭的手緊了緊,臉也有些發燙,心裡暗罵自己,一場夢也會當了真。

喜嬤嬤看到她攥緊了手,安慰道:“正君不用緊張,這都是早晚要經歷的。老奴是看著殿下長大的,殿下是個體貼人,定會疼惜正君的。”

燕景瑜:“嗯。”

戌時二刻末,賓客已經招待得差不多了。

東方暃和蘇清顏前腳剛走,小德子後腳走到東方既白跟前附耳說了一句什麼,東方既白同賓客打了招呼,便急衝沖走到外院。

外院賓客吃飯喝酒聲音嘈雜得像炸開的油鍋,沒人注意東方既白的到來,顧見臣除外。

“找吾何事?”東方既白惦記著新房裡的嬌妻壓根沒有心情和他打啞謎。

顧見臣從懷裡摸一沓書信遞給他,“你拿給她看,她看完就會明白,另外小心燕名漓。”

“嗯。”東方既白接過來直接塞進了袖子裡,轉身就走。

顧見臣又道:“等一下。”

東方既白回過頭,“還有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殺我,但你一定後悔的,只要我活著,我就不可能罷休。”

東方既白:“哦。”

顧見臣有種被他蔑視的感覺,氣得咬緊了後槽牙,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東方既白看他沒話說了,乾脆趁著這個機會躲開賓客回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