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如孩童般跳起身來,就彷彿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之喜,大呼了起來,“秦樓楚館中的氣味...對,就是秦樓楚館中的氣味...秦樓楚館中的姑娘不一定會塗同一款胭脂水粉,但,當所有姑娘身上的香氣融合在一起後,也就成了這屋中的脂粉氣...”

孤露欣慰點頭,“沒錯。屋中的脂粉氣雖淡,卻很純正。也就是說,那夜在此與原皇城司正使江晦相見的杏黃色裙縷女子定出身於秦樓楚館中,且她所在的秦樓楚館也一定生意極好、夜夜賓客滿座。”

柳霖霖,緊接著說:“不僅如此,那裡的姑娘也定比賓客還要多,絕不是一般青樓可比的。”

杜芸卿,怔怔道:“你們...不就是在說“錦繡樓”和“雲闕閣”嘛...”

沈安若沉寂了片刻後,也緩慢低吟道:“這...這難道就是彩蓮的屍身被丟進水中的原因嘛...對方要掩蓋的也是這種脂粉氣嗎?”

“不...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哪點不對...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孤露,沉聲道:“王妃之所以覺得哪裡不對,只是想不出對方殺害彩蓮的動機罷了。任何事都是需要一個完整閉環的,“錦繡樓”中應無人敢動彩蓮,那殺害彩蓮的也只能是“雲闕閣”了。可“雲闕閣”為何要殺彩蓮,且還非要砍下她的小臂呢?”

“這就不得不使我想到一個人...這人便是曾在遏摩國境內殺害光寒、夜心和雲鏡的神秘人頭領,亦是那個施展“九幽劍氣”且會腹語的男人。這男人也被光寒斷去了左臂…”

“可據我所知,這世上並沒有重新接合斷臂的醫術,就算強行縫合,也斷不能連上筋骨和血脈。”

沈安若,緊眉思索道:“為什麼會是女子...我是說,即便神秘人頭領想要接上斷臂,不也要用男子的小臂才對嗎?”

孤露搖頭,嘆息道:“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吧...”

沈安若突得覺醒道:“若,神秘人頭領就是素棠呢?素棠本就是位極其妖豔的男子,別人可能不需要女子的手臂,而他卻非要不可...他的手臂本就要比女子的還要纖細白嫩...”

柳霖霖,當即否定道:“這不可能...素棠剛被我們放出皇城司地牢,且我們關押他的時間並不算短,他的手臂完好無損,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樣。”

沈安若煞白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狠勁,“有沒有問題,我們隨時都能將素棠捉來看個仔細。若真是素棠,我必不會輕饒他!就算和素棠無關,那彩蓮之死也和“雲闕閣”脫離不了關係,因為除了胭脂水粉的氣味外,我實在想不出兇手為何要去除掉彩蓮身上的木炭氣息。”

“我記得王妃那日曾質問過神秘人頭領的身份,那人先是言出“蕭文景不過是個處處懼怕齊麟的小丑”,又點明景都布商陶傑一事,並承認他就是陶傑收養的義子,潛入遏摩國行刺王妃也全為陶傑報仇。”孤露,頓了頓,“當然,我們也不能全然相信他所說的,畢竟他會“九幽劍氣”,自然也與北戎宰相楊楚金有所關聯。”

沈安若驟然側眸,凝向孤露,狠厲道:“孤露,你怕不是忘了那日自己說過的話...那日,你說的很清楚,“九幽劍氣”乃是出自北戎宰相楊楚金的母族,且只有女兒身才可修習“九幽劍氣”。如今,彩蓮的左臂被砍,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孤露,自若道:“那天過後,我也曾想過多種假設,“九幽劍氣”乃極陰功法,男子根本無法修習,而那神秘人頭領卻是一腔男音...有沒有可能是傳聞有誤,男子也能修習“九幽劍氣”呢...再則,就是太監,也就是有殘缺的男人...”

“可就算素棠身體有殘缺,也沒理由在剛走出皇城司地牢後就對鎮北王府的婢女下手吧...這豈不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