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撩撥心絃,又讓人痛定思痛。

江晦斷沒想到會禍及七娘,使七娘遭受牢獄之災。

他一刻都不敢靜下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柳霖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七娘。

——一想到柳霖霖出自秦樓楚館,其逼迫女子就範的手段可謂是五花八門、數不勝數後,他就更坐立難安了。

信鴿倒是很早就放飛出去了,眼下江晦只能寄希望於公子身上,即便他知道不合時宜,也能想到公子會有所顧慮,可他還是期待著公子的到來。

他本以為白天不好相見,公子定會深夜造訪,誰知直至夜深仍不見公子的蹤跡。

在他接連詢問下人,確定無人造訪後,他便披上了黑斗篷,欲要出府去尋公子。

——公子是他的貴人,他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全靠公子扶持。

——他本不該為公子添麻煩,可事關自己的妻子,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深夜的街道,漆黑的人;漆黑的人卻連續繞行,竟來到了鳳鳴橋前。

此處是沈安若昨夜遇襲的地方,一身漆黑的人卻推開了沈安若昨夜欲要進入的染坊大門。

院中的確空曠,長滿了雜草,可穿過雜草和排排高掛的染布後,又兩級反轉竟是一條異常整潔的石徑小道。

小道的末端直通小樓,小樓依舊燃著孤燈,窗前卻有了人影。

一身漆黑的人只是望了一眼,便興奮至極,幾乎用小跑的姿態進入了小樓中。

說來也奇怪,這小樓不單有了人影,還有了美麗的歌喉。

這歌喉實在太美,美得不像人的聲喉,更美得讓人不寒而慄。

書中常寫道:某女子超凡脫俗,驚世絕豔,世間竟真有仙子。

其實,能將女子形容成仙,就亦可將女子形容成鬼。

——鬼自然不是惡鬼,而是鬼魅、精怪。

——只因,凡間已無描繪某位女子的詞彙,女子又妖嬈嫵媚,沒有仙子的端莊與神聖,卻更勝仙子的容貌和身段。

在現實中,大多女人似已接受了這種說法,不然有些女人也不會喜歡被人說成“狐狸精”了。

“狐狸精”斷不是什麼好的形容,可奈不住女人們都想自己魅力無限、勾人心魄,那狐狸精似也成了最恰當的比喻。

小樓中的女子就是個狐狸精,她不僅有極美的聲喉,還有極美的身段和容貌。

為何先說到身段,而非容貌呢?

全因一身漆黑的人首先注意到的也是樓中女子的身段,那身段單是倒掛在門窗上的影就已能使人慾罷不能。

——有人說:男人與男人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見識和能力。

——可真正有見識的男人卻比得是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女人,他們不僅瞭解女人,還善用女人,更知曉女人的各種好處。

當然,他們口中的女人也絕非凡品,不說各個如仙,那也必是鬼魅、精怪。

——不是鬼魅,難入法眼;不是精怪,神佛不顧。

他們雖也看女人的容貌和身段,卻更看重女人的價值。

值得注意的是,此處容貌已排在了身段的前面,至於為什麼,那也只能用“玄學”作為提示了。

那麼,為何一身漆黑的人會傾倒在樓中女子的魅影下呢?

全因一身漆黑的人乃是江晦,江晦自也沒見識過太多女人。

“江大人這是心急了?”

樓中女子發出嬌聲,其聲也如一道閃電撕裂著江晦的心房,只是這道閃電讓人極為舒適,且還是從精神到身體上的全方位的舒適。

江晦微怔了一下,他自不敢忘了此行的目的,“我也不想失了分寸,可七娘已被柳霖霖帶走,我只想讓她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