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蒔花劍,好久不見。”雖是同一位置,同一個人,但語調卻完全變了,變得不再尖銳,變得有些慵懶,還帶了點沙啞,彷彿羽毛輕掠過心頭,酥麻麻的,而又偏偏還有些漫不經心,各種因素夾雜起來,能聽得出這是個光憑聲音就能蠱惑人心的主兒。
這個聲音在別人聽來或許有些陌生,可對於清槿,也就是蒔花劍,卻算得上刻骨銘心了。
“你怎麼在這裡?!”清槿低聲嘶吼著,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聽得出她在死死壓抑著情緒。
但是莫離很奇怪,因為她聽得出來,此刻的清槿除了悲憤,壓抑,還有些陌生的激動,她的聲調甚至夾雜了一點想哭的意味。
這個人到底是誰?和我父母有什麼關係呢?清槿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秦朗又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這裡是活埋庵,那麼當初那群大大小小的鬼頭去哪兒了?老鬼又去哪兒了?
莫離覺得心裡有一堆問不完的話,這些各種各樣的疑惑,從她穿來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圍繞著她,一想到這些,再想到那個莫名的詛咒,摸不到頭緒煩躁感讓她像一頭找不到出路的困獸一般,她不想就這樣沉默下去,既然找不到答案,那麼幹脆一拍兩散,當面問得了,何必苦苦忍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她復不了仇,自已丟了性命!
她不再遲疑,反而有些興奮地從秦朗背後伸出手,準備推門出去。
秦朗似乎還在發呆,並沒有看到莫離要做什麼,直到她伸出的手準備用力時,才恍然醒來,一把抓住,回過頭,看向莫離。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每一個微妙的表情,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凌厲無比,目光好似刀子一般,泛著逼人的寒意,又漸漸透出一股子掩飾不住的殺機。
秦朗覺得內心有無數的話盤旋,可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他很明白,莫離忍到極限了,他的表情又一次出現龜裂,拉著莫離的手,這是怎樣的一雙手。
記得最初遇到她時,她還是無憂無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她不是很漂亮,但是溫柔嫻靜,看起來很舒服,記得之前每次出門,她都會為自已打點好行裝,送到大門口,每次接過包袱時都能看到她柔嫩的手腕以及如春蔥般纖細的手指,而今這雙手明顯粗糙了許多。
其實從那次在津山遇到她後,他就知道那不是她,因為她從不會讓自已的手沾染上鮮血與泥濘。但秦朗始終不明白自已內心的波瀾,明明只是權宜之計才同她拜堂,明明不在意,可就是看不得她受委屈,更看不得她此刻的絕望。
莫離看著秦朗拉住自已的手,沒有再反抗,因為她知道沒用,她木然地沉浸在自已的情緒裡,沒有掙扎,沒有怒罵,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笑了笑,眼淚無聲無息從臉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這樣的她破碎又絕望,如顛如痴。
正當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緒裡,外面突然傳來刀劍聲響。
聽得刀聲若雷,劍光似電,往來喝聲不止。
“蒔花劍,你當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完全不念及當年夫妻一場嗎?”又是那個慵懶的聲音,是秋水劍,這人打鬥中語調依舊不改,似乎遊刃有餘。
“誰與你夫妻!莫要血口噴人!”清槿氣急敗壞喝道。
“果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第一次你能說把我當別人,那第二次呢?別騙自已了!”秋水劍的語調有了變化。
“閉嘴。”清槿越發急迫,手底招式也越來越凌厲。
“江城主,咱們也別看熱鬧了,只要你說出藏寶圖在哪兒,我張某人說話算話,以後絕不叨擾。”這是瘋刀客。
“呵,瘋刀客,別做夢!你還真當自已是個人物,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這些年你做了多少孽,你自已清楚!藏寶圖沒有!”父親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