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邊,秦朗拉著莫離的手飛快地往來路跑去,身後的熒光似是有意識一般,一個山洞,一個山洞地侵蝕著。莫離幾次回頭,發現那些熒光根本擺脫不掉,而且讓更她驚恐的是,自已的手也在逐漸變得透明。
她想起柳青衣曾說過,獻舍是神識術的一個變體,所以,不管有沒有修煉它,只要和它粘上了邊,就擺脫不了,也逃不掉了,尤其是在這個充滿螢石的山洞裡。
記得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一門心思想得就是趕緊完成原主的心願,破了這個詛咒,回到自已的時空。誰知一連串的變故讓她心神恍惚,這種感覺就像是明明你很清楚你玩的只是個網路遊戲,卻偏偏被遊戲裡某個人,某些情節所迷惑,心甘情願地沉淪。
只是遊戲可以無限復活,而這裡卻不可以,可即便是明白不能重來,她也不想回頭。她很清楚,自已沉淪了,沉淪到不可能,也不可以的一段感情裡。
“秦朗。”莫離喊道。
“嗯,我在。”秦朗一邊拉著她向外跑去,一邊回答。
“秦朗。”莫離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
感覺到身後人的情緒,秦朗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剛想張嘴,卻突覺腦海嗡的一聲,驚駭非常,他石化般愣在原地,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又猛地縮回,似是想觸碰,卻又怕傷害到了什麼。因為原本在他身後,被他緊握著手的莫離,現在正逐漸變化,變得模糊透明,甚至有些消散。
“莫離。”秦朗輕聲呢喃道。
“……秦朗,別怕……,我只是,我只是要回家了。”她抿了抿嘴努力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我不是莫離,不要覺得愧疚,……你很好的。她也沒有怪你……”
聽著莫離的話,秦朗眼眶發紅,心裡狂跳。是的,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莫離,她身上有太多的東西是莫離沒有的。如果說莫離對於秦朗是責任和愧疚的話,那麼她,就是心動和守護。情起,不知而至深;情深,而至復此生。
“秦朗,能遇到你……,我很知足。只是……只是時間太短了。現在我把你還給她,你不要傷心,要好好活下去。”莫離微笑著說,“秦朗,你……你抱抱我,好嗎?”
秦朗手指微微顫抖,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而是不知如何去說,怎麼去講。
他慢慢抱著莫離,感受她的身體越來越模糊,抱不到,瞬間明白了,他即將要失去她,以後的每一個白天,每一個黑夜,無論他再怎麼想,怎麼做,怎麼尋找,她都不會再出現,這個人徹底消失了!
這種巨大的痛苦,讓他喪失理智,痛意也在撕扯間悄然蔓延,他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忍不住淚流滿面,忍不住幾度哽咽,但是該說什麼呢?挽留嗎?說愧疚嗎?還是說愛呢?
秦朗一向是個雅正端方的人,也踐行言出為諾,行則合一,這樣的人,往往都是隱忍,磊落的。所以在這一刻,他不知能說什麼,甚至也會在想,莫離如果真的能回到她來的地方,也許對她更好,既然為她好,那麼就不該留有顧慮。
人生的誤會,多由此生!
“秦朗,我好冷,秦朗,如果想我了,你就看看月亮,秦朗,我,我捨不得你啊……”話音隨著最後一滴眼淚一起落在了秦朗的心頭,懷裡的人已經沒了氣息,身後熒光還在蔓延,但他已經沒了逃出去的慾望了,似乎命運如此,就這樣結束也是很好的。
他手臂用力,緊了緊懷裡的身影,可老天並不給他機會,隨著一聲輕響,莫離徹底消失了。
熒光已然蔓延到了腳下,秦朗感覺腳底有什麼東西在緩慢地侵蝕它,無力,眩暈一股腦湧上心頭,就這樣吧,他完全放棄了掙扎。
也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莫離的聲音,“秦朗,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