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頭繼續修燈籠。

我覺得不能這麼傻等,便向老頭問:“大爺,你家裡有紙嗎?”

“啊?”老頭詫異地看向我。

“紙!什麼紙都可以,只要能燒就行!”

“那兒有些舊報紙。”老頭指了指樓梯下面的一扇小矮門。

我捏著鼻子過去開啟了小門,從裡面拿了幾沓舊報紙,轉頭便往咚咚作響的門口跑。

羅胖子緊跟了過來,不等我說什麼他便掏出了另一個一次性打火機,上面還有“明莊鐵鍋燉”的字樣。

“飯店裡拿的。”他邊說邊按,火苗呼的一下冒了出來。

我立刻拿出一份報紙湊到火苗跟前點燃,等火燒起來了,我便猛地推開房門將著火的報紙扔了出去。

門外什麼人都沒有,但我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報紙一張接一張點燃,然後全部扔出了大門。

山風不斷吹來,但並沒有將火焰吹熄,反而讓報紙燃燒得更猛了。被風吹走的報紙讓火焰騰空而起,火星四濺。

火光透過了夜霧,在不遠處映照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是那個老太太,她就站在對面一棟破舊土房的屋簷下,弓著背扭著臉,笑容詭異地望著我。

我沒有退縮地盯著她,直到手裡的報紙全部燒完。

“好了,燈籠亮了。”

老頭的話音從我身後傳來,隨後便是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

報紙的火光漸漸暗淡,煤油燈籠的紅光很快取而代之,將門口照得通亮,對面屋簷下的佝僂老太太也消失不見了。

老頭緊張地朝屋外看了幾眼,然後拉著我和羅胖子回到屋裡,重重將房門關上。

羅胖子朝我望了一眼,又皺起了眉看向那老頭,好像終於回過味兒似地問道:“從剛才我就想說了,你們這鎮子是不是鬧鬼啊?”

老頭重重撥出一口氣,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朝樓上指了指說:“今晚你們就在這住吧,不收你們房錢,明個一早趕緊走。”

說完,老頭閃身就往裡屋走去,似乎並不打算向我們做出任何解釋。

我沒過去追問,羅胖子也站在原地目送老頭離開,等裡屋門關上了,胖子立刻湊到我跟前神秘兮兮地問:“咱之前是撞鬼了吧?”

我含糊地說:“感覺好像是。”

“我說的嘛,從進了李有發他家就感覺不對勁,但具體哪兒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但是他那玉應該是真的吧,這是他給我發的影片,鬼能拍影片嗎?”說著,羅胖子拿出手機翻出了一段影片錄影。

錄影時長只有十幾秒,內容也很簡單,就是一隻手拿著一塊玉,在鏡頭前面翻轉了幾下。

鬼能不能拍影片我還真不知道,畢竟姥爺給我講的故事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別說手機錄影了,連電話都是稀罕物,故事裡的通訊基本靠吼。

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然後問:“這影片你什麼時候接到的?”

“一個星期之前。”羅胖子咔嚓咔嚓地撓著腦袋說:“我不是一直在快手上直播鑑寶嘛,李有發看我直播大概有兩年多了,偶爾能弄個手串之類的東西讓我掌眼,但基本上都是破爛,不過這次不一樣了。”

頓了頓,羅胖子警惕地朝著裡屋的房門望了一眼,見老頭沒有出來的意思便又往我身邊湊了湊,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那玉我跟李有發說是明朝的,但實際上那是春秋時期的鏤雕雲紋虎,如果不是仿的,起碼能賣六位數。”

“差的也太大了吧?這謊你也敢撒?”我也小聲說。

“這叫撐死膽大的!我要是實話實說了,他肯定跟我這漫天要價,所以我故意晾了他一個星期才過來,就是為了表現得不怎麼上心,其實我心裡都急死了。”

“當時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