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棄一愣,想起那天的情形:

屋門被大力推開,陽光灑落進來,一個含著怒氣的嬌俏少女逆著光跨過門檻,來到屋內。

白棄正坐在桌前畫符,抬眸發現來人是烏施,知曉這位小師姐又要找自已麻煩,便不言語,轉移注意力,專心畫符。

烏施本就生氣,見白棄又不理睬自已,更是炸毛,幾乎沒有猶豫的,奪走他的毛筆,摔了他的硃砂,撕了他的符紙。

白棄睫毛輕顫,指尖收緊,語氣依舊乖巧,帶著疑惑開口:“小師姐?”

“你知道嗎?”

烏施的右手按在桌上,左手搭在木椅上,俯身逼近白棄,將他困在方寸之地。

潤亮黑眸與他對視,烏施輕聲道:“弟子大會把你我分到了一組,你是我的對手。”

白棄垂下眸:“我會輸的。”

反正他本就無意。

“呵。”

烏施似乎被他逗笑,兩指掐起他的下顎,迫使他揚起脖頸,望向自已,冷聲道:

“你憑什麼覺得自已會贏?你不過是入門不到一個月的弟子而已,你覺得我會害怕你?你為免太高看你自已了。”

白棄不言,烏施不依不饒道:“我只是覺得,到底是誰將你我分為對手,實在是太過看不起我。只怕你受不了兩招,便被打下擂臺,讓別人說我故意欺負新人弟子。”

少女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惡意,白棄別過頭,烏施被他的動作惹惱,雙手撫上他的雙頰,硬生生的掰過來,讓他直面自已,撂下一句語氣嘲諷的話術:

“記得使出你自已的全部力量,別輸的不太體面,哼。”

烏施收了手,直起身,不屑的掃了他一眼,甩袖離去。

白棄坐了一會,彎腰拾起細竿毛筆,將地上收拾乾淨,再次關上房門。

他不喜歡陽光,太過刺眼灼熱。

弟子大會上,少女笑的張揚又明豔,手拿凌霄劍,仿若綻放的高傲嬌豔,迎風盛開的凌霄花。

而白棄就顯的內斂許多,神情淡淡,氣質清冷,手中的劍也是尋常鐵劍。

這是一場直觀明瞭,睹始知終的戰鬥,所有人都覺得烏施會贏,連她自已也勝券在握。

以至於。

在殘陽如血的黃昏時分,烏施跌倒在地,被逆著丹霞、面色平靜的白棄用劍指著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

霞光灑在他的白衣上,似染成了殷紅色,他的神情冷清,卻是奪目耀眼的存在。

熱鬧的人群被眼前景象驚到,安靜一瞬,緊接著紛紛從座位上站起身,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吶喊,就連烏施的父親,也讚歎不已,鼓起了掌。

所有人都忘記了烏施,她震驚又羞愧,恨不得逃離此地。

比賽過後,師門上下都在祝福白棄,當然,也有人安慰她,不過人很少。

烏施喝了點酒,趁無人時,大晚上敲開白棄房門,將白棄按到牆上,雙手拽著他胸前的衣服,語氣很兇,眼眶卻含著淚,仰頭命令:“明天你要輸掉比賽。”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白棄內心平靜無波,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

烏施咬著唇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丟人了。

她總不能說自已不承認被他打敗,希望他可以裝作僥倖勝出吧?

“我、我可以給你買最好的毛筆符咒和硃砂。”

烏施眼眶中的淚滾落,暈溼在白棄衣襟上,斑斑點點,她抽泣威脅:“不然,我就讓父親將你逐出師門,你自已選一個。”

白棄不答,抬手撫開她的手,烏施卻是急了,拽住他的袖子,小聲道:“求你,小師妹……”

清冷月輝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