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來,鍾離京華有不少王夫,但是一直未冊立王君,大小官員都在不遺餘力地將自己家中年齡適合的兒子往王宮裡送。可惜鍾離京華要麼是遣回去,要麼就是封為王夫。
即使鍾離京華的兒子女兒也有好幾個了,但就是一直不肯提起策立王君的事。直到去年年關,突然立了王君,只是從未對外宣佈過王君的身份,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對於這個王君,整個鳳陽城可謂是眾說紛紜,但那畢竟是女王喜歡的人,誰還敢真說他的不是?
而王君宮裡的人更是見識過女王對王君的重視,曾經只因為一個宮人私下議論了王君幾句不輕不重的話,鍾離京華便直接將人下令亂棍打死了。
這之後,不僅宮人們不敢造次,就連那些王夫也不敢招惹這個主位。
王君見她過來,正要起身行禮,鍾離京華卻將人一把按住:“今日早朝,阿莫告假了。”
她對面的人一頓,隨即不甚在意道:“是嗎?女公向來不隨意給人留下話柄的,是……身子不適?”雖然知道不該,但他還是忍不住關心。
“王君還真是記掛她啊!不過你放心,阿莫是有孕了,並無不適。”鍾離京華如是說道,還將告假奏疏遞給了對面的人。
王君“啪”地摔碎了杯子,又覺失態,趕忙喚人來打掃,將奏疏放置一旁沒去看,反而是和鍾離京華閒話了幾句。
不管鍾離京華還是王君,終究沒再提及與鍾離玄莫有關的事。
一直到了夜裡,南亦風也沒出過門。
長漁見南亦風自從進屋就沒出來過,他們也不敢去敲門,無奈之下,他只能冒著雨去請鍾離玄莫過來。
“早上大相夫就沒用膳,一直把自己關到現在,奴不敢破門,裡面又沒有回應,便只能去請女公了。”長漁說著,語氣裡滿是擔心。
鍾離玄莫只直直朝臥房去,慕清羽卻似乎發現了什麼,她朝長漁道:“長漁近來,和大相夫相處得很好呢!”
聞言,長漁一驚,卻不知如何答話。但好在慕清羽也沒為難他,只是這一句話落便也跟著鍾離玄莫去了南亦風的臥房。
鍾離玄莫抬手敲了敲門:“大相夫?”
裡面沒回應,慕清羽也去敲了敲門,怎麼叫他都沒回應。鍾離玄莫也懶得再費口舌,只喚了玉桓來,著人拆門。
許是南亦風聽到了動靜,也不再窩著。
拆門的下人見他出來,舉著的斧頭趕忙藏到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到南亦風。
南亦風也不說話,就那麼幽怨憤懣地盯著鍾離玄莫,就像是想在她臉上盯出個洞一樣。
慕清羽散了下人,正想說什麼時,鍾離玄莫卻將她攔住,示意她先離開。
待眾人散去,只剩下南亦風和鍾離玄莫兩人時,她才悠悠開口:“你到底在鬧些什麼?”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南亦風就像吃了炸藥一樣:“我鬧什麼?在女公面前,我怎麼敢鬧!在你們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我有什麼敢鬧的,我哪敢呀!”
這話顯然是在生氣,不過鍾離玄莫不解,這幾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現在這是在氣什麼?什麼你們世界我們世界的,胡言亂語。
不待鍾離玄莫開口,南亦風就氣沖沖地要往外去。現在雨勢正大,天也黑了,鍾離玄莫自然不會放任他胡鬧,伸手就把他拽住了。
誰知南亦風一把甩開她的手,許是未曾防備,鍾離玄莫被甩開的同時還險些滑了一跤。好在她反應快,及時穩住了身體,這才沒摔下去。
南亦風這一甩也是無心,見她腳下滑了便伸手去扶。
鍾離玄莫順勢將他往身前一帶又一個轉身,一手拉過他,一手撐在他身後的牆上,眼神頗凌厲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