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羽能理解南亦風，像她這樣常年跟著鍾離玄莫南征北戰的，看著屍體和血都會睡不著，何況南亦風第一次上戰場，還殺了人。
其實南亦風也不知道那人死沒有，他只看見那人中刀倒地，無力地掙扎……再然後他也沒有勇氣去看了。
不過慕清羽這一句話倒是讓南亦風釋懷了不少，他突然想起鍾離玄莫，“慕姑娘，你說阿玄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無助？那時候她只有十五歲吧！”
如果說南亦風這一句“阿玄”讓慕清羽生恨，那這一句“無助”便讓她釋然了。
慕清羽知道，鍾離玄莫是喜歡南亦風的，如果南亦風能這樣一心待鍾離玄莫，也能真正懂鍾離玄莫，那自已是不是她最親近的人，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大相夫想不想聽聽將軍這些年的功績？”慕清羽很想和南亦風說一說鍾離玄莫，因為她想南亦風更懂鍾離玄莫一點。
南亦風沒有拒絕，他一邊吃著已經硬得幾乎咬不動的麵餅，一邊聽慕清羽娓娓道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凌亂的馬蹄聲打斷了雪夜的寧靜。
東陵援軍來襲，原本略佔優勢的籬軍陷入被動。慕清羽不能坐以待斃，她只能儘可能召回分散的籬軍，一起殺出重圍。
只是她們唯一的退路邊城，現在也安危不知，況且鍾離玄莫可能就在那兒養傷。若是退，那隻怕是陷邊城百姓與鍾離玄莫於死地，若不退，那這滿營將士今日怕是要裹屍疆場了。
糾結的慕清羽被南亦風一句話點醒，“若是退還有一搏的機會，不然就算我們不退，全死在這兒，那邊城還可能保得住嗎？”
是以，籬軍本是要退回邊城的，誰知東陵大軍一直咬緊她們，甩不開東陵軍隊，她們只能魚死，卻掙不開這網子。
大雪還在下，只是地上沒有積雪，有的是一地血雪水。
南亦風幾乎要累趴下了，他癱在死人堆旁邊望著天空，看來他的光環沒那麼強，他要死在這兒了，死之前連鍾離玄莫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南亦風！抓住我的手！”鍾離玄莫隔遠就看見南亦風頹廢的樣子，他沒有了鬥志。
只是南亦風一聽見鍾離玄莫的聲音，彷彿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他剛才還想，如果自已就死在這裡，鍾離玄莫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也懷念他十年？
還沒回過神來，南亦風只是下意識地去抓鍾離玄莫朝他伸過來的手。明明是個女人，她的手卻格外有力又讓人安心。
鍾離玄莫把南亦風一把拉到馬上，感受到鍾離玄莫手上的冰涼，南亦風才回過神來。鍾離玄莫帶著援軍來了，來救他了。
只是還不等南亦風扣緊鍾離玄莫的腰，他就被鍾離玄莫扔給了蒼寒。的確是扔，就像剛才拉他上馬一樣，毫不猶豫地把他扔到蒼寒馬上。
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南亦風就被蒼寒帶著到了河邊。當然了，一起撤出來的不止蒼寒和南亦風，還大部分傷兵，而長漁和花鈿也在這裡。
南亦風一問才知，原來是鍾離玄莫未到邊城便甦醒了，他們三人正要回來便遇到帶著援軍往回趕的蒼寒和冷荀。說是援軍，也不過是當初鍾離玄莫派去增援邊城的人，大軍緊趕慢趕這才在全軍覆沒之前趕到。
待鍾離玄莫再次策馬回來，南亦風才知道自已被“拋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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