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慕清羽並不能毫無顧忌地告訴南亦風,哪怕南亦風失憶,或者如旁人所言瘋魔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又記起前塵往事。思及此,她猶豫道:“大相夫問這個是何意?”

南亦風想了想,說:“我知道她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告訴別人身體狀況,可我是她的大相夫。而且我現在又沒有任何勢力,就算你告訴我,我也不能怎麼樣啊!”

“將軍身體無礙,大相夫不必憂心。”慕清羽如是答道。

她當然知道南亦風是鍾離玄莫的大相夫,可他也是南若的兒子,他們之間有殺母滅族之仇,不得不防。現在沒有勢力,難保以後不會有。

“我可以肯定鍾離玄莫的身體不好,慕姑娘,你就告訴我吧,我只是想知道,真的!如果我藉此幹壞事,天打雷劈,出門被車撞!”慕清羽越是隱瞞,南亦風越是得不到答案越心慌。

可慕清羽還是那句“將軍身體無礙”。

南亦風一咬牙,攔住慕清羽的去路:“你要是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大夫給鍾離玄莫看病,反正還沒到女公府,你也不可能串通那個府醫撒謊了 ,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你們想瞞也瞞不住了。”

“你威脅我!你覺得若我不許,有人敢放你離開尋醫?”慕清羽雖然生得柔弱,但這些年在鍾離玄莫身邊,她也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了。

南亦風還真有點被唬住,但一想自己一個男的,有啥可怕的?他不讓步半點,說:“反正鍾離玄莫現在病怏怏的管不了我,我是大相夫,我最大。就算我真的找不來人,但我就不信我這麼一鬧,你們計程車兵還會半點也不懷疑。”

自兩人相識以來,慕清羽第一次見南亦風這般。以前的他總是畏畏縮縮,一副沒見過世面,沒膽識的樣子,現在倒是有幾分大相夫的樣子了。思量片刻,她道:“您說得不錯,您是大相夫,可您也是罪臣南若之子,和將軍之間是不共戴天的殺母滅族之仇,我不能不妨。”

“所以呢?你還是不會告訴我實話?”南亦風不想再解釋他的來歷了,因為他說過一次,但慕清羽顯然是不信他的。

慕清羽嘆了口氣,道:“女公早年被一支箭射中心口,因為箭射進去太深,那個箭頭至今還有碎塊在將軍的心口處。當年軍醫斷言將軍活不過兩年,至今現在已經四年了……”

話哽在此處,慕清羽說不下去了。

南亦風本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動作,只說:“這不是好事嗎?她到現在也還好好的,說不定是當年的醫生誤診。”

慕清羽聞言,諷刺一笑:“好事?將軍身有舊疾,本來這幾年就時不時的心絞痛,前幾日因為鬱晨和夏凜的事,被女王責罰在聖安殿裡跪了整整一天。舊疾已發,還被女王派來剿匪,又為毒箭所傷,如果再不好好調養,將軍她只怕是……”

剩下的話她不說,南亦風也能猜到了。難怪鍾離玄莫明明前一晚上還好好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原來是被鍾離京華罰了,舊病復發。

聖安殿是什麼,南亦風聽長漁說過。 據說第一代女王在鳳陽城建了王宮後,後山突然流出了一股泉水。女王命人將出水口鑿開,竟然成了個小瀑布。當時請了巫女夜觀星象,說那是一股聖水,可以正王室之風。 是以,女王便下令在那裡建了廟堂,供奉王室先人的牌位。除此之外,王室之人凡是懲戒,便在聖安殿泉水中跪請先祖責罰,讓瀑布流下的水沖洗身上的罪孽。

傳聞中那水不管什麼季節都冰冷刺骨,凍得很,為了加強懲戒,還會在罰跪期間往泉水裡放冰塊。

南亦風愣住許久,慕清羽平復了情緒才道:“大相夫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清羽告辭。”

“等等……她還能治好嗎?”南亦風自己都沒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