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挽挽認得這個聲音,即使是同一張臉,她也認得出這個聲音不屬於十一,最起碼,不屬於原本的雁十一。

“你是……離澤的……”

那曼妙的身姿一點一點從靈泉裡朝離挽挽走了過來。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雁十一。”

離挽挽明白,眼前的人是當初自己在神界見到的那個十一,也明白十一也是她。

但她不明白兩個人,怎麼就共用一個身體。

離挽挽想問,但她問不出口,她只知道十一沒有死,對她來說已經是萬幸。

暮夜盯著雁十一的側臉看得出神,倒不是因為十一美貌傾城,也幾次見過十一,現在這一瞬間再見,他卻意外的覺得好熟悉。

十一也察覺到了暮夜的眼神,看他的眼神裡夾雜了很多感情,像是知道很多事情卻無法開口。

她張開手,手心裡放著的是那離挽挽再眼熟不過的東西。

“澄露玉壺!十一,你真的成功了。”

脫口而出的話下一秒離挽挽就後悔了,十一很顯然已經不光是她認識的十一,經歷了連她也無法解釋的事情再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把澄露玉壺交給她的十一。

十一看著離挽挽那將拿未拿的手,知道她在猶豫什麼:“有機會,我會給你解釋。此行南臨,乃是大凶,如此,離挽挽,你還執意要煉製神兵嗎?”

離挽挽聽到大凶兩個字有些吃驚,但又多多少少在意料之中,朝目光所及還能看得到霄霄冰雕之處望去,她又回過來點了點頭:“曾經為了報仇,現在還有霄霄,我不可能把霄霄一個人丟在這臨安城外飽經風霜寒凍的苦。”

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反正我已經在這世上漂泊多年,打打殺殺也已經習慣了,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只存在於我所想象的生活,也許,我也是不願意的。”

她想到了當初對著林芑昔說的話,本就從塵中來,自然也要回到塵中去的。

“離挽挽,六尊使中如今只剩下暮夜一個,真正的敵人,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即使如此,你依然堅持要去南臨嗎?”

她聞言回眸看了暮夜一眼,其實暮夜也早就說過,六尊使不過是冰山一角,她心裡卻無所畏懼:“六尊使我都殺得,難道別人,我殺不得?”

十一沒說話,就像是早已經知道她會做這樣的回答。

——

南臨莊屬於臨安城最南部的一個莊落,如今已經不能叫臨安了,南臨莊不同與羽城羽莊,還有想要復興天下第一琴的人,也不同於北冥,還有無數將士等待他們的少主歸來。

南臨莊被滅了,就真的什麼也沒留下。

那些曾經被殘忍屠戮的殘骸如今早已被時間和黃土掩埋,留下一片靜謐的樹林,隨著年份越大越是枝繁葉茂。

離挽挽也不知道南臨莊還能尋到什麼足跡,或者是,憑她感覺去挖開追尋黃土之下興許留下一些線索。

她毫無頭緒。

“試試?”十一指著離挽挽腰間掛著的澄露玉壺,暗示道。

離挽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只好乖乖照做。

她先是試試用靈力去運轉澄露玉壺,澄露玉壺只是散發微弱的橙光,沒有其他任何反應,她又用更多的靈力去試探,澄露玉壺也只是散發稍微強了一點的光芒,沒有任何改變。

她有些求助的看著十一。

十一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說:“試試你的血。”

離挽挽照做,長刀隨意的劃開了手掌,握住了澄露玉壺。

剛開始,澄露玉壺吸收著離挽挽的血,壺口就要開啟,卻在最後一點點將要開啟的時候迅速重新合上,橙光也隱了下去。

“澄露玉壺,沒有同意認主。”暮夜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