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童湘玉便讓人備好馬車。
淑妃是被阿和攙扶著出來的,在看到門前的童湘玉時,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剛想喊出童湘玉的名字時,又被阿和示意不能說。
童湘玉看到了她們的小動作,也看到了淑妃焉焉的表情,卻只是行了個禮,接著便是低眉垂眼,權當沒有看到淑妃臉上那多餘的表情。
秋彤被留在了府內,不過在童湘玉去皇宮後,她便要去京城的縣主府。這是先前一同賜下的府邸,還沒有收拾過。
她一般進宮都是一個人,有時候是淑妃身邊的大宮女阿和陪同。平陽縣主身份特殊,皇帝看重她,哪怕是皇后也不及。
童湘玉坐上童府的馬車,前面是淑妃的馬車,她理應在後面跟著。但是不知為何,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童湘玉隱隱約約聽到了淑妃的聲音,接著阿和便來到她的馬車前道:“四姑娘,娘娘喚您去前面的馬車上。”
她用的是四姑娘,而不是縣主,本能的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似在童府或是皇宮內一般。
童湘玉直接就應了,她沒有理由拒絕。自她進入京城之後,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今日她若是上了淑妃的馬車,別人也頂多說她是不合禮數,但又因姐妹情深的理由給堵住嘴。
但若是不上的話,說的就不止是這些了,淑妃懷有龍嗣,她不聽便是藐視皇威,她可不敢無緣無故背了這個鍋。而且若是這時拒絕了,回頭崇德帝那邊就以為她們姐妹不和,少不得一些麻煩。
阿和也很是為難,她是淑妃的大宮女,在皇上還是晉王時,她便是淑妃童湘琴的陪嫁丫頭,童湘玉看中她的機靈精明,明裡暗裡幫她坐穩了大丫鬟的位置,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她也算是童湘玉的人。
看到童湘玉答應時,阿和鬆了一口氣,她有這樣的主子,是福也是禍。
童湘玉不知道阿和心中的感情戲,她來到淑妃面前時,見淑妃滿眼的喜悅,心中有些酸澀。
她與吳氏之間的鬥爭,本不該牽扯到她這位嫡姐的。說句良心話,她的嫡姐不似一些人家的那些嫡女。別家嫡庶之爭鬧得熱烈,唯獨她們這裡安穩。淑妃性情溫和,心思單純,有著一副沉魚落雁的容貌卻可惜胸無點墨,在她盤算著如何才能靠近吳氏的時候,她這位嫡姐可是還在撲蝴蝶玩。
當年她利用淑妃在吳氏心中的地位,為淑妃一步步地樹立人設,將淑妃置於大眾之下,又推向無邊的深淵,無法回頭。
淑妃不適合皇宮的爾虞我詐,不適合後宮的勾心鬥角,即使知道這些,但她還是做了。她無法回頭,同樣也遭受到了應有的報應。
吳氏那邊從一開始就留了個心眼,在她開始“收養”童湘玉開始,便童湘玉房中的薰香中摻和各種的慢性毒藥。從童湘玉九歲開始一直到她十五歲,這些藥就從未停過。
九歲的年紀,饒是她再怎的冰雪聰明又怎會知道自己的房中被摻和了東西呢?幾年的習慣之下,哪怕她之後長大了也不會意識到這些的。
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她一開始只是以為自己體弱,調養一番便好。第一次知道這些還是在認識離公子之後,他發現房內的香爐中摻雜著一股味道。
她知道吳氏對自己的態度,知道吳氏定會對自己下手,卻從未想過早在幾年之前就做了。
淑妃沒有發現童湘玉走了神,自顧自地說著話,抱怨著近來的生活。
而童湘玉則時不時地應和一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阿玉,你從平陽趕來也不容易,其實不必一大早同我一起回來的。”淑妃只當她是舟車勞頓,昨日夜裡又沒歇好,便又開始自責起來,“早知如此,我昨日不該任性,還吵得你們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