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異常地紫紅色雲霞,如滾滾波濤倒湧而來,遮天蔽日,使天色忽明忽暗。

少年們抬頭望了望天,不明所以,繼續加快腳步往前趕,狂風席捲過後的落葉紛紛揚揚,空中瀰漫沙塵,他們用袖子捂住口鼻,眯起眼抵住狂風前行。

“東晏到了。”嚴無情被風迷得睜不開眼,隱約間望見前方村莊似的住宅,他用手指一指方向,眾人循著那邊看去,露出欣喜的笑容。

劉三豐衝在前面,拉開步子跑起來,經過旁邊灌木叢時,不知哪裡伸出的一雙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褲腿,劉三豐被絆,向前摔得滿臉是泥。

“耀文!”

哥哥幾個立馬跟上來將他扶起,賀無忌拔劍指向灌木叢,低聲威逼:“自己出來。”

只聽樹枝幾陣悉悉叟叟的攛掇聲,兩個渾身汙垢,衣衫襤褸的人從裡面爬了出來,面板黝黑皸裂,顫顫巍巍地爬到七人面前,二話不說就朝他們止不住地磕頭。

“大爺……官爺……饒了我們……我們,都是……迫不得已……”

丁華南皺眉看著他們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身上沒有一處不散發著他們此時的恐懼,倆人年紀相近,大概而立左右,卻蒼老地如古稀老人,深深的眼窩裡凝滿髒物,牙齒又黃又綠,應是剛生吃了草皮樹葉。

“你們是誰。”馬無亮檢查完劉三豐沒有摔傷後,放柔語氣問,“從哪裡來的。”

“我們……我們二人是從……京城來的……來……逃難。”

逃難?

宋太極又問,“京城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何要逃難?”

倆人對視一眼,猶豫該不該說,張無敵不耐煩地斥道,“有話就說。”

“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不知何處來的訊息……甫城王突起篡位,如今京城發生叛亂,他們的軍隊……在到處殺人……街上,不管是誰逢人就殺……我……我們是乞丐,躲在爛尾巷裡沒被發現,滿地的血……全是死人,全是死人,我們嚇怕了,帶著兄弟們從狗洞跑走了……”

京城叛亂!

丁華南眉心猛地一跳,甫城王是從何處得到的訊息。

“完了。”賀無忌暗道不好,拉過我兄弟們,“那三爺他們……”

幾人搖搖頭,“三爺機敏,又有敖家在,應是不會出事的。”

那地上倆人見他們互相低聲說著什麼,左看看右看看,乾脆直接埋下頭,肩膀因為抽泣不斷地聳動,丁華南瞥了眼他們,問:“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我們逃到這裡已有兩日,不止我們,還有我們十餘位小兄弟,大家都是乞討為生,現在……都躲在那山洞裡……”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距離他們最近的那片山頭,“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又怕軍隊殺過來,我們壯著膽子下山……見到各位大爺,我……我是迫不得已……才絆得這位爺……我們是真的沒法子了,再這樣下去,都得餓死。”

都過去這麼久了,話還說不利索,看來是真被嚇得不輕,七人也不打算再嚇他們了,嚴無情撈過幾人的包袱,翻到一些乾糧,望向丁華南:“丁哥,我們還有剩的。”

前方就是東晏了,這座山也不高,爬上去再爬下來用不了幾個時辰,進東晏後有的是吃的,馬無亮思付片刻,決定道,“這樣,我們去看看。”

劉三豐聞言一把抓住馬無亮的胳膊,眸中浮出疑惑,“不是,現在我們連這兩個人的身份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萬一是假的,全完了。”

“還有,他們是來逃難的,你們就心疼他們,說難聽點咱不也是逃難的嗎?誰來心疼咱啊?”

所有人陷入沉默。

“我有證據!”

七人將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