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打量起這房間,珠簾垂雨,畫屏立煙,一幾一桌,都似十分用心佈置,不像客房。

掀起那床幔,粉色的被衾上繡著一枝梔子花,顏色淡雅,似在煙雨之外,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床褥。

她也是困累了,和衣而眠,但總是睡不著,只是模模糊糊過了許久,就聽到叩門聲,卻是阿大送洗漱的用具和清水來了,不一會,阿二又端來了精緻的點心。

用完了點心,推門而出,在庭院中,信步閒走,諾大個後院卻不見一人,只有遠遠傳來些塵囂的吆喝。

倚著欄杆,正無所事事時,一人在背後輕聲地呼道:“白姑娘,你在幹什麼呢?”回頭一看,卻是阿二,見她氣息喘籲,問道:“阿二姑娘,你走得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阿二捂著胸口道:“小姐,有事脫身不得,怕姑娘閒得慌,所以讓小婢來和姑娘講話。”

白冰“哦”地應了一聲,道:“你家小姐從小就是這個浪蕩的脾性嗎?”

阿二道:“白姑娘,你千萬不要惱小姐,其實小姐她很可憐的。”

白冰也想不到她如此迴護李若嫣,愣了一下:“可憐?”

阿二道:“嗯,但是我不能和白姑娘說這事的,白姑娘,你是哪裡人?”

白冰道:“你和阿大是姊妹嗎?”

阿二吐了吐舌頭,俏皮地道:“是呀,阿大是姐姐,我是妹妹,她老是仗著比我大幾歲欺負人家,有時還和小姐一起捉弄人家呢。”

白冰道:“她們欺負你,那你惱不惱她們?”

阿二道:“不惱!”白冰見她雖長精緻可愛,臉上卻是一股凜然的樣子,不由伸手在背脊上拍了拍,心裡卻想:“嫣兒,到底是不放心我。”嘆了嘆氣,也沒說話。

如此又過了三四天,李若嫣卻再也沒有來過後院,每天皆是阿二伴在她身邊和她說話。

白冰本就不是性急之人,在谷中又困了三年,這耐性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再加上阿二清純不懂世事,和她說話,竟似有無限的妙趣,心中的煩憂反而擱置一旁了。

可是一到深夜人寂的時候,那莫名的煩憂便如春潮一般的泛起,這天夜裡,正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卻聽窗外有人輕聲呼道:“姐姐,姐姐,快起來!”

披衣出門一看,卻是李若嫣,李若嫣低聲道:“姐姐跟我來!”拉起她就走,兩人運起輕功,飛簷走壁,不一會,便出得潛龍鎮。

正在樹上躡煙凌風的走著,突然林間轉出一人輕聲呼道:“小姐,我在這!”落下去一看,卻是阿大,阿大往林子那邊一指,道:“小姐,那老婆婆往那邊走了。”

李若嫣道:“阿大,你先回去,我和白姐姐去追便是了,你自已小心!”說罷又牽著白冰往阿大所指方向,悄然跟上。

在林間走了一會,白冰輕聲問道:“妹子,是不是找到他了?”語氣雖是平淡,但也禁不住一絲歡喜。

李若嫣“嗯”的應了一聲,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依然那方向追去,約摸走了一兩里路,卻見一個老嫗在山徑間迂迴的走著。

那老嫗雖是老態龍鍾,又駝著背脊,步子卻是極快,那背影隱約在哪裡見過似的。

兩人生怕她發現,不敢跟得太近。

李若嫣在白冰耳邊輕聲說:“姐姐,就是這老婆……婆假扮我娘,把那林雨和姚丫頭弄走的,我們跟著她定然能找到他們兩個。”

白冰“哦”地答應一聲,不知為甚麼,想起林雨還和那姚倩在一起,指尖突然覺得有點發顫,問道:“那姚姑娘很美嗎?”

她話剛出口,暗自又啐了一口:“我怎麼愈來愈不知羞了!”只覺臉上發燙,不敢去看李若嫣。

李若嫣只顧盯著那老嫗,也沒發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