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出聲的黑無常看穿了張澈安的心思,他走上前來把自已不成器的弟弟往後一拉,對張澈安說道。

“你放心,不管這事成不成,我們至少會保證你的安全。”

張澈安打量了兩人一番,慎重地說,“我要知道這件事裡具體需要我做什麼,要面對什麼,並且我不保證我能做到,如果我反悔了,隨時可以退出。”

白無常眼睛一瞪上前兩步,剛要說什麼,卻被他哥攔住了。

黑無常面無表情,“成交。今晚先讓你知道這件事的具體情況,我們再議。”

雖然鬼差沒必要看凡人的臉色,但鑑於這件事只能找張澈安幫忙,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沒什麼丟臉的。

張澈安給家裡發了訊息,說晚飯不回家裡吃了,跟著黑白無常走了幾里山路,在附近農戶家裡蹭了頓晚飯。

雖然鬧鬼的事弄得人心惶惶,但這裡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村民們聽說這三人是來幫他們擺平禍事的,都紛紛拿出好酒好菜來招待。

從村民難懂的口音裡,張澈安勉強聽出了這裡是雲南的一個邊陲小鎮,大家紛紛圍到了這個院子裡,七嘴八舌的訴起苦來。

“我家那個伢子,在那破廟旁邊跑了一圈,回來就跟丟了魂似的,話也不會說了,叫他他也不應了,三天了一粒米也沒吃進肚子去,先生,您可說說該怎麼辦呀?”

一個村婦抹著眼淚說道。

“還有我家的牛啊,放牛回來的路上它看了一眼那邊的牆壁,回來是草也不吃了,地也不犁了,先生您給看看吧。”

“朱老三!現在是管你那破牛的時候嗎?你那頭老黃牛就是老了,該上路了!我兒子才多大點啊,你非得這個時候攪和嗎?!”

村婦一怒之下就要去撕那朱老三的嘴。

白無常趕緊拉住他倆勸架,“誒,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說。”

黑無常目不斜視,像沒聽到這些吵鬧似的,自顧自夾著菜吃著,倒上酒喝著。

張澈安定定地盯著他。

還真在吃啊,他從哪消化呢,難道鬼差也會拉屎嗎?

“好了好了!”

白無常被煩得生氣了,大喊一聲,“都不許吵了!”

村民們被鎮住了,霎時噤聲了圍成一片,只等著這個一身白衣臉色也慘白的先生做定奪。

“一週之內,都給我繞道走路,不準靠近那破廟五百米範圍,尤其是晚上,老人小孩女人都別出門,一週之後這個小哥會幫你們解決這件事。”

他的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了張澈安身上。

張澈安剛夾起一片牛肉到了嘴邊,此時突然食不下咽。

幹嘛突然把我架在這啊!

他朝著眾人訕笑兩聲,點頭致意,便趕緊收回了目光。

入夜,黑白無常帶著張澈安又回到了將軍廟前。

村裡沒有在這偏遠地方安裝路燈,只靠天上一輪圓月照明,還好今天沒什麼雲層遮擋,視野還算開闊敞亮。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張澈安的胳膊跳到了一棵大樹上,這野蠻生長的古樹也不知有幾百歲年紀,長得枝繁葉茂,高大粗壯,讓三個高大的男人藏身其中也綽綽有餘。

“我們在這裡等什麼呢?”

張澈安不解地問,白無常很快伸手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噓”的手勢。

月夜,淒冷的風一陣又一陣刮過,身邊還杵著兩個跟冰棒一樣涼的鬼差,張澈安凍得鼻涕都快流下來了。

等了半晌,視野所及範圍的邊緣處,有東西從黑暗裡飄了過來。

紙屑,碎片。

張澈安有一種預感,這東西不對勁。

果然,隨著風席捲而來的紙屑碎片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