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開入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爸媽解開安全帶以後招呼了一下後座的張澈安。

“下車呀,愣著幹什麼?”

在確認了他們看不見自已手裡的劍以後,張澈安才放心的笑了笑,說一聲“來了”。

白無常看出他的心思。

“你害怕別人看見這把劍嗎?好辦,我來幫你!”

說著,他奪過張澈安手裡的劍,一劈手插進了張澈安的腿,從膝蓋的位置穿入,劍的長度剛好和小腿骨平齊,不知是什麼法術,一把短劍就這樣隱入了張澈安的腿。

雖然不疼,甚至沒有感覺,但這個魯莽的動作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張澈安伸手摸了摸腿,前兩天留下的傷口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觸感摸上去既有面板血肉的溫度,裡面的骨頭又似乎化作了上古神劍一般堅硬。

“西遊記看過嗎?孫悟空那麼長的一個金箍棒都能收了放耳朵裡,你這腿這麼長,藏一把劍綽綽有餘呢。”

白無常得意洋洋地說道。

身後,久久沒有出聲的黑無常伸出手掌放在了張澈安的膝蓋上。

冰涼的手掌覆上以後,腿裡感覺到酥酥麻麻的,武器和血肉之間的異物感消失了,好像那神劍天生就是他的一截腿骨。

“走吧。”

完成以後,黑無常簡短地吐出兩個字,似乎是在告誡自已的傻瓜弟弟別再打擾人家。

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白無常的後衣領被黑無常揪住了一提,兩人霎時消失在了空氣裡。

張澈安緩緩吐出一口氣,嘗試邁動了一下腿,之前疼痛萬分的傷口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心裡竊喜,但還是不動聲色地拿上了柺杖,畢竟這樣的怪事還是不要被別人發現比較好,懶得費一番唇舌來解釋。

和家長一起在商場吃過晚飯,又隨便看了一場爆米花電影后,便回到了家裡休息。

一連兩天,張澈安都閉門不出。

不管羅毅嘉怎麼在微信裡喊去網咖,去卡拉ok,去電玩城,他都無動於衷。

轉了轉手指上的銀戒指把白無常喊出來,問清楚了一些後天的注意事項。

張澈安把自已關在房間裡,練習了上千次從腿骨中拔劍的動作。

血魔本來就是死屍附魔,理論上來說再砍他幾百上千劍也只是鞭屍,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

“你要找到他的罩門,也就是他血液引流的地方,用太阿神劍刺穿,就能破壞他的魔體。”

張澈安牢牢記著白無常的這句話,練習了第一千零一百次猛然拔劍刺出的動作。

成敗在此一舉!

……

第三天,張澈安一大早就跟爸媽打了招呼說自已要出去。

當天晚上就是樹德中學的換裝舞會,爸媽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古怪地互相擠眉弄眼一番,再多嘴幾句“小安長成大孩子了啊”,“都高考完了,是時候開啟新的人生了”,“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子呀”,balabala的。

他無奈地掩上門,下樓以後還沒走出單元樓,就被等候在那裡的黑白無常帶走。

空間倏地變換。

短暫的暈眩和缺氧感覺過去後,張澈安睜開眼,看見眼前又是山清水秀的雲南風光。

他猛地透了口氣,趕走移形換影時胸腔裡煩悶的感覺。

現在才上午十點,離月亮出來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黑白無常照舊帶著張澈安去村民家裡蹭飯,他們這次扮了道士,比上次西裝革履的樣子更收穫了村民的愛戴。

自從吩咐過將軍廟五百米內不可接近後,村子裡的怪事少了許多,但村裡的路本來四通八達,如果刻意避開那一塊,平日出行也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