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看向稅官身後那個執旗手,執旗手長矛上掛著的是葛邏祿人黑色三角旗,旗上,是管轄這一片地域的首領家族的標識。

如果稅官命令,執旗手的矛尖所指方向,就是他身後十騎鐵甲箭鋒與槍尖摧毀的方向。

披甲人在這西域之地,代表的是武力值的巔峰。

況且,葛邏祿人又何止眼前的十副鐵甲。

所以,廖叔趕緊讓與他一起守衛關卡的青壯讓到一邊,迎了上去。

“哪裡敢,在尊貴的稅官老爺面前,這座關卡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

我們的村寨,已經準備好了今年該交的稅,每個男人兩隻成年公羊,女人一隻成年母羊,六歲以下的孩子是一隻斷奶羊羔!

正是因為村寨裡的人都準備好了稅羊,擔心沙漠上的駱駝匪來搶,這才想著建一個關卡守住這些稅羊,等著尊貴的稅官老爺來發核實稅票!”

收稅,收的是人頭稅,每人每年收兩次,一次一二頭羊。

男人就交兩隻成年公羊,女人就交母羊,孩子就是羊羔,當然超過了六歲以上都是大人。

所以,這個村寨的人,必須要一戶一戶的核實人數,如果有誰隱瞞人數不報少交稅。

那稅務官有權指揮他的十名披甲人摧毀這個村落、部落,這就是佔據了這一片的葛邏祿首領定下的規矩,稅率,也是他定下來的,跟葛邏祿王沒有關係。

確定了人數之後,稅務官寫出要交多少羊,然後這個村或者這個寨的頭人首領,拿著這個數字,自己趕羊到收稅的城鎮處交接。

這才是一個收稅的完整的流程。

陳遠和小傢伙當然也被叫了出來,核實人口,交稅。

陳遠以為小傢伙這個模樣,會是交小孩的稅,沒想到,在收稅官眼裡小傢伙已經是大人了。

就是陳遠和小傢伙長得頗為白淨,引收稅官多看了兩眼,就發現小傢伙粉雕玉琢的模樣,瞬間兩眼放光:“你這唐人,好生照顧你家小娘子,再過兩三年長大些,我送她去王帳!”

這特麼……小傢伙現在的樣子才幾歲?

就算再過兩三年,那也是個孩子。

再說,陳遠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會被別人當成物件一樣獻給什麼王帳?

你他媽什麼東西,也敢打我家孩子主意?

收稅官話音剛落,整個曬麥場所有人瞬間感覺寒意徹骨,廖叔臉色大變,他知道要糟了。

但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震碎他的所有認知,並且馬上叉手單膝跪了下來,這是軍禮,因為眼前的東西,他認識。

“拜見天子節鉞!”

周圍的唐人在廖叔的樣子下,不約而同的全部單膝跪地行軍禮。

是陳遠的手中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稜形劍刃下有一個方形斧鉞,鉞的另一端有小環,環上垂下三重旄尾的古怪長槊。

“區區蠻夷,安敢辱我華夏苗裔!”

這個聲音,不是現在陳遠的聲音,短短兩句話,竟帶著鏗鏘肅殺的氣勢。

如果陳遠還有以前的記憶,他一定聽得出,這是自己當神靈時,長期養成的威嚴。

但現在,收稅關的腦袋掉在一旁,被長槊的劍刃削了下來,肥胖壯碩的身軀斷頭處,血不要錢的往外流,瞬間流出了一大灘。

剛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十名披甲人在懵了一會兒後,此時已然翻身上馬,執旗手在前正在發起衝鋒。

“唐人,殺敵!”

廖叔猛然站起身大喝道,他不知何時從身上掏出一把小斧,使勁一甩斧子便飛了出去,轉眼間便把那速度還沒起來的執旗士胯下馬匹那雙前蹄給削了下來。

其他青壯,在廖叔的指揮下,竟然敢挺著長矛朝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