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但你不是救了那內門弟子的性命,等他回來想必會幫你。”

“他啊,”那個身著黑衣氣度不凡的男人分明就在眼前,意豁如思索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我其實並不想承他什麼人情,說是我救了他的性命,實際上當初叫我跟著去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嗎,我不過是履職罷了。”

明法不著痕跡地觀察她的神態,意豁如臉上現出了她往日一貫滿不在乎的神情,“家雀跟著圓蝙蝠飛絕對沒有好下場,我這個家雀啊,還是隨著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才好。”

“你若這麼想倒也是對的。”明法低頭笑了一下。

意豁如笑得嘻嘻哈哈,“我就知道老明你能理解我,我搬出去還多虧你幫忙物色地方,等改天我撈些海魚送你,以後還請你多多幫忙。”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段時間最後告別,意豁如一看太陽都正當空了,也不在外面轉了,跑回自己的屋子,一倒頭繼續睡。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只覺影影綽綽的,耳朵聽見的卻是個男人壓抑的泣聲,一抽一抽的,叫聽見聲音的人心裡也不免悲慼。

意豁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也有些著慌,費力得要睜開眼睛,看的還真清楚了一些,就在她的身前分明有一個白衣少年,他雙手覆著整張臉弓著身體跪在地上,一副悲不自勝的模樣。

意豁如不知怎麼只覺得這少年眼熟,卻根本記不起他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她又聽到了別的聲音,很輕很輕,是水滴流到泥地上的聲音,這麼小的聲音原本不會叫人聽見的,可意豁如偏偏聽得一清二楚。

她又感到有涼涼的水珠從胳膊緩緩滑下去,她費力地看過去,只覺得轟的一聲,三魂七魄也要飛到天上去。

那水滴分明是她的血! 已流滿了她的胳膊,何止是胳膊,她其實已是個血人了。

意豁如驚悚著慌之際,眼前卻是一黑,少年的泣聲猶未停止反而更大,意豁如則在無限的恐怖中墜入冰冷的深淵。

在終結即將降臨之際,意豁如明白了,那少年是為她而哭,哭的是她的死期。

意豁如大腿筋猛地抽搐一下,劇烈的疼痛把意豁如給痛醒了,她抱著自己的腿因為本能痛得呲牙咧嘴,但她根本不在乎這個,在疼痛消失後,她立刻摸向自己的脖子,那裡當然好好的,但夢裡的情形就在她的眼前。她渾身發冷,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割開了一道永遠不會癒合的口子,有血從裡面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意豁如還沒緩過來,外面的木門卻被人咚咚地敲響,意豁如穩了穩心神,迅速起身出去開門,“來了。”

等到意豁如開啟門看到的是不久之前才見面的明法,意豁如驚訝地看著他,平時沉穩持重的明法現在卻是一副焦急的模樣,“你見過齊市沒有?”

齊市正是剛剛意圖欺辱意豁如的小師妹,“見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