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從胸膛緩慢的流出,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著血腥氣,要嘔吐卻不能,痛苦充斥著臟腑。增正文攥緊自己的拳,深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忍住痛苦,使自己看起來冷漠平靜。

“增正文,我來了,有什麼話說吧。”陰惻惻的聲音在山洞中迴響。

聽到這聲音,增正文幾乎立刻憤怒了,這個叛徒,為了他自己的榮華富貴出賣了曾經救了他的恩人,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別說聽到他的聲音,就是見到他名字裡的一個字都叫增正文咬牙切齒。

是時候給這忘恩負義的混蛋教訓了,增正文強神情凜然撐著起身,挺直脊背,改變陣法,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了叛出宗門的弟子的面前。

叛出宗門的弟子,他的目光在接觸增正文的一瞬間就下意識的飄忽了,他心虛了,但緊接著他心裡惱火了。

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別看增正文現在的樣子還傲氣的很,實際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只是在做困獸之鬥,我也沒有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是在和各大宗門作對,遲早也會迎來這個下場。

叛出宗門的弟子的心思冷血而卑劣,可在面上他卻要裝一裝君子,他眉頭緊蹙,看上去十分之憂慮,“增正文,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師叔,我實在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畢竟……”

“那些人在聽著嗎,”增正文冷冷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叛出宗門的弟子的廢話,叛出宗門的弟子一怔嘴唇動了動,“你說什麼?”、

就在他們生死對峙的時候,另一方面,增貴的生命也到了將要熄滅的地步。

“收買你的人,他們是不是能聽見我說的話。”喉嚨處刺痛不止,右肋被貫穿,胳膊被硬生生地颳去了一塊肉,腿骨也被打斷了,瓢潑的雨水沖刷著千瘡百孔的肉體帶來更深的刺激與疼痛,血液從這些傷口上緩慢地滴下,形成一圈紅色的圓融到水裡,這一切都加速了她的死亡,當然如果沒有“仙術”保護,她其實早就死了,現在這場大雨唯一對她有利的地方是可以遮蓋她的氣息,使那要捉走她的鷹犬鼻子稍稍失靈。

“可是,”她的嘴角向上挑挑,似笑而實哭,“這樣的天氣裡那些妖魔的力量會大大增強,而現在的她很容易就會成為它們的盤中餐。”她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可仍拖著自己沉重的身軀用盡全力向前。這條路對於以前的她來說多麼輕鬆,甚至她閉著眼都能在瞬息之間走完,而現在這路上卻彷彿佈滿了尖刀,每走一步都離死亡更進一步。

她努力地睜著自己的眼睛辨別方向,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好在她對這條路足夠熟悉可以憑藉本能艱難地前進。

漸漸地她的感覺變得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腦袋也混沌起來,連恐懼也沒有了,瓢潑的雨一直在下著,不祥的氣息越來越重。

她聽到了一聲低低的獸吼,猶如一潭死水的意識被掀起了浪花,身體也猛地戰慄了起來,連忙抬頭。目光對上怪物鋒利的爪牙,而那怪物,它的殺氣穿透了層層雨霧,接著一束寒芒照向了她的臉,勉強運作起全身的仙力,奮力躲了過去。

可是緊接著她身上原本縹緲如薄霧的仙力噴湧而出,變成了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霧靄,君瞭然瞬間感到了不適,全身爬上了一絲髮冷的輕微戰慄,因為這場景叫她想起了人被割破喉嚨血液自其中噴湧而出的恐怖場景。

那白色的濃霧—其實是她的仙力迅速地籠罩住了那些魔物,它們發出痛苦的吼聲,被觸碰到的地方冒著絲絲的黑煙,它們張惶地逃走了,但是那個人也正像失去了過多血液的人一樣,冰冷地倒在了地上,沒有絲毫的氣息,她死了。

這座山中究竟隱藏著什麼?儘管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所有的力量也時是從這裡來的,可是增貴只瞭解它的冰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