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分在上華醫院ICU住了一個星期,就轉到了VIP病房,寬敞的病房裡被一眾醫療裝置堆積下也顯得侷促。

外間是給陪護家人活動的場所,休息區有成套的桌椅和獨立的餐桌,還配備了一個小廚房。

顧晟納悶,住院的人不是病了就是傷了,哪還有心情做飯,再說了,能住得起上華醫院VIP的,誰家沒有一個廚師。

還算合理的是夏九分旁邊還有一張陪護床,方便晚上看護,但那個床地尺寸,多少有點瞧不起人。

這幾天夏九分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每次醒來的時間都不長,頂多睜眼看他一會,然後又閉上眼睛睡覺。

彷彿他的醒來只是想確定某個人是不是還在,在無人飄渺海域裡,尋找支撐他的船槳,儘管他是個新手,並不知道如何才能讓這艘船安然的行駛,但握在手裡,卻莫名的安心,激起滿腔熱忱,有槳,前方才有路。

為了照顧夏九分,顧晟特意換了一身比較休閒的衣服,棉麻料的白色襯衫,整件衣服唯一的裝飾就是那不知名的logo,形態比較抽象化,兩棵並排的青龍木。

顧晟挽起袖子,露出手腕間的小葉紫檀佛串,隨便拿了一個爛大街的塑膠盆去洗浴室接了些熱水,他打算給夏九分擦洗一下身子,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在ICU的時候,顧晟穿著無菌衣去看過一次,夏九分躺在床上毫無生機的模樣,像路邊被風雨衝擊到泥濘裡的格桑花,生怕老天不合時宜地再落幾滴雨,這朵格桑花就得直接化作春泥。

顧晟不忍心看著他受這樣的苦,無法接受,他寧願不徵求夏九分的任何意見,直接把他囚禁在身邊。

他寧願夏九分恨他,也不願在夏九分墳前後悔。

夏九分是個瘋子。

到底是夏九分蓄意為之,還是沈煜罔顧人命,顧晟聆得清。

如果那天,他再去得遲一步,如果那天,他沒有看到夏九分發給他的資訊。

夏九分的血恐怕得流乾。

或許會成為一朵Omega聖檀紙片乾花,就算成了乾花,也是美的。到時候定製一個金絲楠木相框,顧晟連花紋都已經擬好草稿。

顧晟恨,夏九分根本一點也不愛惜自已,更加沒有在乎過他。

顧晟給夏九分擦洗得小心翼翼,事無鉅細,一個指頭縫都沒有放過,心想著等夏九分醒過來,不剝他一層皮不作數。

待擦洗到下身的時候,顧晟不但不避諱,更加有幾分肆無忌憚,至少這個時候不用擔心夏九分起來跟他剛。

顧晟把手伸到夏九分的褲子,專心致志地拉下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他的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顧晟條件反射地轉過身看著夏九分。

但夏九分仍舊緊閉著眼睛,但耳根卻躁得像夏日的晚霞,睫毛微動。

要是以前,顧晟或許會停下來,但今天他不會,他選擇用一種新的方式對待夏九分。

顧晟不為所動,繼續手上得動作,用力拉下一邊的褲子。

夏九分自暴自棄的垂下手,改為捂著眼睛,輕聲道,“顧先生,不要。”

顧晟又擰了一下毛巾,保持毛巾的溫度,“你已經七天沒有洗澡,身上都有味。我稍微用些力,泥巴都能流往東北大澡堂,堵了他們的下水道。”

顧晟框的就是夏九分,在ICU有專門的護理人員為他清洗身子,轉到普通病房可以僱傭一個護工照顧夏九分,但顧晟不想。

“可以請個護工的。”夏九分輕聲說道。

顧晟擦到夏九分大腿處的時候聽到夏九分這句話,停頓了一下,繼而不悅地開口“我不喜歡任何人碰我的Omega。”

讓他受傷,是個意外,顧晟引以為戒,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