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谷城格外的寒冷,劉聞初走後不久,屋外便飄起了鵝毛大雪。

大雪飄了一整夜,次日清晨,整個谷城便銀裝素裹,路上行人匆匆多是縮肩拱背生怕慢走一步就凍死在外頭。

因著屋外冷得沒了樣子,出門宴客的人自然少了。

也不知怎的,淳風酒樓今日竟然一個上門的客人都沒有,午飯過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張大廚見實在沒人來,就讓後廚的人都搬了凳子圍在火爐前嗑起了瓜子、聊了閒天。

後廚三十多號人,霜兒抓了一把瓜子,識趣地坐在了角落的灶臺邊,獨自一人。

她沒心思和人胡亂聊天,只是眼裡看著旁人說說笑笑,心裡卻想著昨天劉聞初和自己說的話。

霜兒有些好奇,劉聞初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嗎?

還是說他有特殊癖好,就喜歡小太監?如果把姑娘家的身份告知他,他會不會因此不再理會自己。

思量間,吳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後廚鬧哄哄的,吳共這個說一不二的老闆一來,瞬時間整個後廚變得靜悄悄的,除了炭火啪啪作響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這是新來的夥計和學徒,你們相互認識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是老闆吳共的聲音。

霜兒木然地抬頭朝看去,發現劉聞初竟然和張承天並排站在吳共身後。

瞧見霜兒兩人一邊朝霜兒笑一邊小聲著討論著什麼。

吳共淺淺交代幾句,便離開了後廚,似乎有什麼急事等著他處理。

聽到“夥計”和“學徒”這四個字,霜兒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張承天和劉聞初。

劉聞初怎麼會來這裡?

他不上學了嗎?

劉伯伯知道他會來嗎?

無數疑問在心間,但霜兒只希望劉聞初的到來不是因為自己。

恍惚間,霜兒想起了昨天夜裡,劉聞初問自己是不是有人欺負自己?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

霜兒一時間不知所措,她微微蹙起眉頭。

瞧著她困惑的樣子,劉聞初瞥了她一眼,隨後看好戲似地笑了笑,率先上前和眾人招呼道:“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夥計,不過我和老闆商量好了,只做下午半天工,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半天工?霜兒鬆了一口氣,大抵是冬日碼頭的營生太冷,劉聞初想要尋個暖和的營生來做?

想到這裡,霜兒緊張的情緒漸漸平緩。

劉聞初和張承天向眾人打過招呼之後,眾人又開始閒聊,全然未曾將兩個新人放在心上。

兩人自我介紹過後,也徑直來到霜兒身邊,

“問霜,是不是特別好奇我們會來這裡?”

張承天站在灶臺邊笑著問,隨後意味深長地看向劉聞初,劉聞初無所謂地笑了笑。

只聽張承天接著說道:“聞初這小子說你太單純,怕你被騙,非要拉著我來保護你,還說要是我跟他來,就把工錢勻我一些。”

聽了這話,霜兒差些沒笑出來,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劉聞初會覺得自己單純容易被騙。

“那你的學費怎麼辦?碼頭不去了嗎?”霜兒問劉聞初。

“學費好說,梁督軍心善,沒少給春蘭學堂捐錢,其中包括我的學費,碼頭不去了,冬天太冷了,得了風寒容易耽誤功課。”劉聞初說道,他的語氣很平常,彷彿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

殊不知,他根本不怕冷,他身強體壯也不容易得風寒,他只是昨天看到霜兒委屈的樣子,認定了霜兒被欺負了。

他無法容忍霜兒被欺負,哪怕是有人輕輕推霜兒一下說她是個不男不女的貨色也不行。

“那劉伯伯那邊呢?他同意你這麼做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