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一下子愣住了。
雖然堂弟人賤嘴臭,妥妥熊孩子一個。
但蕭強一直覺得他只是沒攤上一對好爹媽而已。
成長的路上,沒人管教指點做榜樣,行差踏錯在所難免。
如今突然莫名的涼了,蕭強不禁覺得有些惋惜。
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
很快,走路姿勢還有些不太正常的郭鳳萍,就帶著紅梅家裡的幾個女人趕過來。
猛地一看到蕭福寶這個樣子,俱是吃驚的捂住了嘴巴。
還是鳳萍這個村幹部反應快,頓時雙手叉腰指揮起來:
“那個誰,趕緊去叫劉三水過來,沒準人還有救呢!”
“我看到劉三水下午跟著王小龍去縣醫院看病去了……看樣子沒個兩三天回不來。”
聽到人群裡不知道誰應了一聲,郭鳳萍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劉矬子,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就不能靠譜點?!
沒辦法,這種時候也只能掏出手機打120了,可掛下電話,她又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回頭又喊人把村裡的安保主任找過來。
等都忙完,她這才一使眼色,和紅梅一左一右,要把坐在床上哭嚎的張蘭月拉到院子裡。
老話都說:兒哭爹孃,哭一場,爹孃哭兒,哭斷腸。
看著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眼前,任憑誰也受不了。
時間一長,還不得把張藍月刺激出病來?!
這會兒她嗓子都哭啞了,哭聲就跟野獸的嚎叫沒什麼兩樣。
可一感覺有人要把自己從孩子身邊拉開,張蘭月頓時像一隻瘋了的母獅子。
她拼命地掙扎抓撓,好像奪走蕭福寶性命的人,是郭鳳萍和郝紅梅似的。
見她這樣發狂,幾人也只能暫時作罷,從房間裡退到院子裡。
郭鳳萍看了看院子裡一臉失魂落魄的蕭得貴,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肩膀:
“他二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家福寶昨天下午還好好的,怎麼今晚突然就這樣了?”
“啊?”
蕭得貴感到有人碰他,這才扭過頭看去,可雙眼空洞無神,根本就沒有焦點。
這人一看就是被喪子之痛,給打擊懵了。
知道什麼都聞不出來,郭鳳萍便嘆息一聲,不再多做什麼。
好在沒過一會兒,同村的安保主任就匆匆趕到,接管了現場。
郭鳳萍見不需要她再做什麼,這才拉著幾人一起回紅梅家睡覺。
蕭強本來還想多停留一陣,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他剛落到後面,就被鳳萍和紅梅一左一右,揪著他耳朵拉了出去。
“今天干了那麼多,身子骨還要不要了?!趕緊回去睡覺!”
郭鳳萍的話讓蕭強無言以對……
可蕭強一直到躺在床上,都沒想明白,自己這個堂弟,怎麼好端端的,人就沒了呢?!
……
第二天一早,天邊剛泛起第一抹魚肚白。
趁著身邊的鳳萍和美霞還在補覺,紅梅偷偷挪開她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悄悄下了床。
現如今,家裡的人越住越多。
能和蕭強單獨相處機會都不多,紅梅分外珍惜帶著蕭強摘番茄的機會。
她躡手躡腳走到蕭強的行軍床邊上,看著這傻弟弟酣睡的模樣,心中就湧起一股子柔情蜜意。
她剛要輕輕推醒強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傻弟弟,好人睡覺誰還把樹枝帶到被窩裡來啊,也不怕硌死!
看著被子裡凸起來的那一塊,郝紅梅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