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事情壓垮。”

雅子沒有說話,但父親的這種勸慰讓雅子又流下了眼淚。

雅子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但她是一個執拗的人。

她清楚現在自己應該幹什麼,見自己的父親沒有那麼大的火氣了,她繼續跪在地上收拾水杯的碎片。

然後她捧著碎片放在桌子上,闆闆正正的直起腰來。

“父親,雅子很想一輩子侍奉您,但雅子知道,只有我死去,中島家才能再一次挺起胸膛站起來。”

“不!雅子。”

中島雄冷笑起來:“中島家要是讓女人犧牲才能挺起胸膛,那就不是中島家了!天皇都給美利堅的人下跪,我作為一個父親要保護你,又有什麼過錯?”

說完,中島雄用大拇指緩慢的擦乾自己女兒的淚水,然後又說:

“回去洗個澡,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我中島家的明珠是要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明亮。”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中島雄搖了搖頭,嗤笑著:“那些混蛋就是為了利益,給足了利益,那些貪婪的傢伙會閉嘴的。那個背信棄義的傢伙走了,研究所的存在也沒什麼意義了。給了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在要求什麼。”

雅子又流下了眼淚,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研究所在她父親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而現在,父親卻要拿自己的心頭肉來換自己的性命。

她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和服,華貴的和服也暖和不了內心的失溫,此刻的她很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來讓自己的父親能堂堂正正的大罵那些無恥的人。

但父親為了她都放棄了寶貴的研究所,她此刻的生命就不再是自己能自由支配的了。

她明白自己在父親的內心比研究所更加重要,如果自己擅自做主,那麼父親又會何等的傷心?

她又想到了一郎,那天的夜晚好像下著雨,一郎臉色凝重的看著她,說出了自己的任務。

自己也許那時應該苦苦哀求一郎留下來。

但她沒有,過於傳統的教育讓她不會對男人做法提出異議。

那二個小時她其實想了很多,想到一郎帶走自己以後的日子,想著自己的父親被自己的愛人背叛之後的表情。

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只能用沉默的,無聲的行為反抗一郎帶走自己的請求。

為什麼自己如此被動?如果主動一點,也許事情就不一樣了。

雅子有些痛恨自己的軟弱了。

中島雄無法得知自己女兒心中的懊悔,只是溫和的送自己女兒回到家裡,又是一陣安慰以後,中島雄便又返回研究所裡面。

他去了頂樓,開啟一間實驗室,看著魚缸裡面閉目沉睡的人魚。

這是一條有著淡綠色頭髮,下半身是綠色魚鱗,身材婀娜多姿的雌性人魚。

中島雄點燃一根香菸默默的抽著,一根接著一根,不到半個小時,一盒煙就這麼抽完了。

他丟掉最後一根菸的菸蒂,從懷裡拿出一把槍,慢慢的爬到魚缸上面。

他冷漠的拿槍對準了人魚的腦袋,猛然連開數槍。

子彈強大的撕扯力讓沉睡的人魚尖叫起來,黑色的豎瞳流露出只有人類才能讀懂的恐懼。

不一會,魚缸滿是紅色的血水,一隻失去生命跡象的人魚靜靜的漂浮在上面。

中島雄面無表情的看著,隨後又頹廢靠在魚缸上,喃喃自語:“如果沒發現你就好了。”

也許沒有發現這條人魚,自己的女兒還幸福的和村道一郎生活在一起。自己也可以不需要用視為珍寶的研究所換取自己女兒的生命。

這一刻,他已經從一名純粹的科研人員,變成了仇恨一切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