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張三叔就到家了,今天去的早回來也早點。

“出來吃飯了,今天加菜,今天你趙叔給我一條魚,新鮮的活魚。”張三做好飯叫道。

“好,來了。”

顧安聞到飯菜的香味是真的餓了,一天就早上起來喝一碗稀飯,其餘時間未曾進食,在想事情的時候還不太覺得。

“快來,餓了吧?我看你一天什麼也沒動。”

張三回來時就看見廚房裡的那幾根紅薯和糙糧還原封不動的放著,就知道顧安又是一天什麼也沒吃。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這又是怕家裡東西少不夠吃,又餓了一頓,說了幾次也總有理由說服你。”張三心裡想著,又感動又心酸。

顧安要是知道三叔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自己這是剛回來還沒有適應,再加上考慮事情完全忘記吃飯了。

“快來嚐嚐三叔做魚的手藝有沒有見長。”張三坐在桌邊。

“三叔的手藝是最好的,宮裡的御廚都沒有您這手藝。”顧安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哄三叔。”張三大笑著,看起來是真心的高興。

顧安看了看張三,也明白過來,張三以為自己是在奉承他,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話,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吃過御廚做的飯,甚至是二十年。

兩個人安靜的吃完飯,等到張三收拾完廚房,又泡了一壺茶出來,不是顧安不想幫忙,是已經有二十多年不曾幹過這些活,無從下手,所謂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兩個人還是坐在吃飯的位置。

“三叔,你知道周國公府嗎?”顧安拿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了一下。

“周國公府?周大將軍周仁家?”

“嗯,是。”顧安淡定的嗯了一聲。

“怎麼想起來問他們家了?你惹禍了?”張三一臉惶恐的看著顧安,生怕他回答是。

“沒有,我怎麼能和他家有聯絡,就是同窗今天說起來,快要到十五了,國公府每年七月十五都要去相國寺上香,我聽了一下,這不沒事我就想和你隨便聊聊。”顧安搖了搖頭半真半假的說道。

“沒有得罪就好,這樣的人家不是咱們可以招惹的,離得越遠越好。但是國公府一家都不是囂張跋扈人,平時也為人低調並且樂善好施,是個好人家。”張三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又繼續道“就是老夫人你別看現在年齡大了,年輕的時候也是上過戰場的,巾幗不讓鬚眉,老國公幾次身陷囹圄,都是老夫人救回來的,自從老國公去世後,老夫人安居國公府後院,甚少出門,他們夫妻兩個也是伉儷情深,老國公只有這麼一個妻子,沒有別人妾室或通房,所裡只有周仁這麼一個孩子,還是中年得子,疼愛的很。”張三喘了一口氣,又倒一杯茶“每年的七月十五是老國公的生忌,所以老夫人每年都會去上香,也是想念老國公。但是今年還有很多人聽到訊息稱弘一法師出關,大多數人都是奔著弘一法師去的,弘一法師極少出關,每次出關都只算三掛,從未出過錯。也只算有緣人,但大家都想當那個有緣人”

前世只知道很多人都出事了,並不知道,還有這個原因,顧安明白過來,前世為什麼那麼多人命喪於此。

“那老夫人平時就沒有什麼喜好?”顧安回過神來又問道。

“喜好?這真不知道,沒有聽說過。但是老夫人喜歡接濟窮人,天災的時候親自給流民發過粥,就是城南那些個乞丐都受過老夫人的恩惠。”

“城南的乞丐都受過恩惠?”顧安重複道。

“嗯,就算不是全部也差不多。”張三站起身來,結束了交談。“好了,到點睡覺了,快去休息吧!”

“嗯。”顧安也站起身來,目送張三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