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總要探探虛實,對著長得圓潤的道士問道:“道長,我姐姐近日夢魘纏身,好些時日沒睡好覺了,不知道長可能破解一二?”

“你姐姐這印堂發黑,不太對勁。待貧道好生算上一算……”

這下巴連著脖子在一起的圓圓道士眼睛一閉,掐著手指便開始算。

他真的很圓。

鄭翩回頭瞧了瞧何婕笙,何婕笙甚是緊張,感覺張口就要喊大師了。

須臾,那圓圓道士眼睛開了一條縫,驚恐道:“哎呀呀呀,不得了啊,姑娘是天煞孤星。活不過三十歲啊!”

何婕笙頓時呆若木雞,道:“可知是何緣由?”

“天煞孤星吶!”

“……”

“……”哦,是個騙子。

鄭翩問道:“你們這還有別的道士嗎?”

“什麼意思,信不過貧道?”

“不敢不敢,只是我姐姐這情況緊急,忙著回去,多問幾個我們就走了。”鄭翩邊說邊掏銀子。

圓圓道士收了銀子,鬆了口道:“行吧,貧道去找師兄來。”

不多時,那圓圓道士就領了個方方道士來。這菩提觀裡頭的人長得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出奇。

圓圓道士一張圓臉,不像道士,像奸商。方方道士長得一張國字臉,英氣十足,也不像道士,像士兵。

方方道士被圓圓道士拉出來,一隻手拖了一個箱子,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本書,鄭翩留神看了一眼,辯出是奇門遁甲之術。

鄭翩正預備站起來迎人,被那方方道士一瞪,又坐了回去。

“嘶……”方方道士目光在他們兩個之間流轉,然後問圓圓道士:“姐弟?”

圓圓道士自信點頭道:“是啊!”

方方道士聞言,一記書槌敲在圓圓道士頭上,道:“是不是姐弟都看不出?師父留給你的課業又落下了?速速拿來我看。”

圓圓跑了。

方方道士看著他們,開門見山道:“我師弟誆了二位不少錢財吧?說吧,二位想知曉何事?”

何婕笙看了看鄭翩,鄭翩點了點頭,這個總歸不像個花架子,回過頭來對著方方道士說:“我算算,我那身體裡的東西何時能離開?如何離開?”

方方面色一凝,從箱子裡取出雜七雜八的東西搗鼓著,時不時看看何婕笙,又低下頭翻箱子。

縱然他神色認真,何婕笙和鄭翩兩個外行人也看不出半點東西。

良久,那方方嘆了口氣,說道:“竟是魂魄殺。”

鄭翩和何婕笙都提了一口氣,果然是個有真材實料的,鄭翩問道:“可有解?”

“魂魄殺太久遠了,我師父或許有辦法,可……他老人家前些日子仙遊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而且這繼魂術既然使了,體內不該有兩個魂魄的,許是施咒之人學藝不精漏了幾步。”

方方又看向鄭翩,愣了一下,翻箱倒櫃地又開始算,算完長嘆一口氣,眉頭擰著,一對劍眉活生生擰成了麻繩,“哎……”

這形似強壯士兵的道士,發出了殘年老者般的長嘆。

“你這個倒是沒什麼麻煩事。”

“命魂術,怎麼算不麻煩?”

方方瞪大了眼睛,“命魂術?沒察覺啊。”

鄭翩愣了一瞬,之後無論這方方道長如何看,也都是沒有命魂術。

這個方道長對比起圓道長,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且如果他都看不出,這山中也無人能看出了。

問得差不多了,鄭翩將何婕笙留在了觀中,意欲先去東方府瞧一瞧,這裡離東方府算近的。

東方鈺向來不會違揹他的意願,不會將他的行蹤隨意告知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