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句:“今日好像會下雨。”

溫顏抬頭看了一眼慢悠悠飄過的一大朵白雲,又望向遠些的天,雲確實多了許多,雖還清透,但也有些遮天蔽日之相了。

溫顏道:“會吧。”

鄭翩將落葉掃出院內,放了那幾枝幹竹支拼出來的長掃帚,走進了竹屋,在前頭道:“阿姐,我們去瞧瞧炊餅蒸透了沒有。”

溫顏笑得舒心,跟著鄭翩進了廚房。

時間剛好,餅已經熟了。

五日了。

鄭翩將餅都端到了院中的石桌上,慢吞吞地吃著。

鄭翩忽然道:“阿姐。”

溫顏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我沒叫你。”回應她的,還有鄭翩的手中的一把尖刀。

“你……”溫顏圓圓瞪著雙眸,低頭看著腹中的短刀,傷口處潺潺向外流著血。

“謂師!”鄭扶朝鄭翩扔出一把劍。

鄭翩當即鬆開了握著尖刀的手,用帶著血的手又捏著劍重重刺出,穿腹而過。

她怒聲道:“你騙我?你不怕嗎!我的蠱蟲……”

鄭翩冷冷問道:“你的蠱蟲早就死了,對吧?”

溫顏滿眼驚懼,“你怎知……是你?不,不對……是鄭扶,是那個木偶!!”

鄭扶不知何時出現在鄭翩身側,金槍插入溫顏肩上,大力挑起,將溫顏在空中翻了一轉,一槍定到了竹屋旁邊的廟門上。

傳腹而過的劍又被廟門頂出三分,鮮血直流,沁溼了溫顏的衣裙,滴滴滲進廟門門檻。

“抱歉抱歉,事情結束一定打掃得光潔如新。”鄭扶雙手合手喃喃道。

鄭翩驚訝於阿姐有此神力,怎麼先前不曾發覺?

“你!你怎麼知道?”

“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你最後的保命法子也說出來。”鄭翩道:“一旦你說了何婕笙,我便知道,你其他的秘法都不管用了。你已是孤注一擲。”

溫顏被釘在廟門上,已是必死。

謝韞也帶著人從山從中走了出來,將裡裡外外圍得水洩不通,又令人與溫顏保持了距離。

“你的命魂術,自己下令的只能用一次吧?你那些怪人,都是用原身體的血養出來的,耗盡了。你一路沒有盤算著養新蠱,蠱母自然也是死了。你已經是窮途末路。”

“木偶?木偶是為什麼?鄭淮周!你說!”

鄭扶面無表情,“指尖血。”

“我知道了!你就料定了我會去搬木偶,用了一個月都不會從手上消退的蟲毒!我喂血,蠱母就會死。”

溫顏冷笑一聲,就算身體被紮了好幾個窟窿,到如此地步,她居然也能挺得住這麼久。

溫顏又道:“那鄭翩你又何必騙我?既然知道我已經沒了法子,何必說你願意將我帶回賀州?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我不能斷定蠱母是不是就死了。”鄭翩道:“而且,我想知道你為何想要取代我阿姐。”

“哈哈,現在可知道了?”

“羨慕,嫉妒。”

“是啊,我好羨慕。為什麼你對你的阿姐那麼好,而我的弟弟將養在豬圈。我真的不懂……我真的不懂啊……”溫顏說著說著,情緒激動,口中也嘔出一口血來。

血與淚慢慢悠悠地順著流下來,血水順著脖頸流出痕跡,沁入衣領之中。

“溫顏,我先前對你不好麼?可你還不是設計我騙我。”

“我後悔了,我殺了你之後就後悔了。”

鄭翩道:“後悔?可是何家和姜家,又是怎麼淪為你私心的亡魂?我沒見你有任何悔改之意。”

“我不知道啊,這是錯的嗎?我只是想當你的姐姐了,這難道是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