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帝,而傳說中他的幾位謀士卻依舊不曾露面,直到許久之後突然冒出一個文官,一來就是丞相,一坐就是右丞。便是鄭翩,起義成功後他本想功成身退,歸隱山林,和阿姐養豬養雞,做個農家人民。楊誠被許多圈圈繞繞的文人圍得不知如何是好,才雁攜飛箋請他相助。

他一來就是丞相,自然諸多非議。而彈劾許久發現,此人是太傅鄭禮卿之子,這才少了幾分不忿。

唯獨雲戈一眾人,不以家事論,聲稱“鄭禮卿是鄭禮卿,鄭翩是鄭翩”,依然日復一日地彈劾他。

鄭翩失笑,幼時確實太過狂妄,後來死於溫顏手下,也是因為狂妄罷了。

抬頭望外面,原來已近黃昏,古籍區不能點火,故而鄭翩只能與愛書相約明日。

鄭翩看書時仔細研磨著書中的語意以及寓意,又將何人看此書會有如何感想以及作者本身一一聯絡,以職業分一輪,以歲數分一輪又以性別分一輪,各色各樣的感想盤旋於腦中,故而將所有置之度外,而只留身心於書中。

有些咬文嚼字晦澀難懂的書籍,本欲排除農人,但轉念一想,若是退隱的農人對此書,又會對其中深意如何見解?若是坐過牢獄的文人讀又有何感嘆?

鄭翩看了足足一月,才將這霜居中他從前沒有的古籍藏書看完,頓時感覺肝純脾清,充足至極。

而這一月也不曾見謝韞來過,看來謝韞早已看完,自然是不會來了,謝韞在此旁設了屋舍,或許也是因為讀書的忘我之境。

鄭翩心中越發欣賞謝韞,覺得此人真是很適合當那丞相,等他砍了溫顏心病一除,就去阿姐墜落的懸崖地下搭個小茅屋,繼續找找阿姐的線索。

他始終是不信阿姐已死,生前找了一年,並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如今空缺了兩年,也不知東方訃在找沒有。

溫顏死,阿姐現。他一生便圓滿了。

如是想著,日子很有盼頭。

他當時在大街上聽了許久指望著透露出一絲半點女帝溫顏的訊息,且看行人也沒有頗受壓榨的景象,問了瘸子才知曉原來已經改朝換代。

乞丐倒是尋常,無論多富足的朝代總有幾個窮困潦倒的,這類人一般有幾個特性:懶、賭、嫖,至少佔兩樣就沒得救了,佔了三樣的人……活著也是無趣。

也不知瘸子是屬於哪一種。

鄭翩這一月基本在霜居看書,到晚些才出去,謝韞不限制他的人身行動,他想去哪便可去哪。

這溫顏真真是能跑,他起初抓不著,謝韞如今也抓不著。

鄭翩今日又將霜居打掃一番,欣賞了一下“霜塵同存,雅俗共賞”行雲流水的書法,便出了門去。

他本意欲去瞧瞧東方訃那邊有沒有溫顏什麼訊息,東方府大門大開,一聽他是姜瑤,大門便關了。

鄭翩無奈至極。

他與東方訃取不得聯絡,便是沒了耳目,兩眼一抹黑啊,一個在謝府做事下僕,哪有什麼訊息來源。只能在街上瞎打聽。

鄭翩隨處逛逛,意外的遇到了瘸子,瘸子已經不瘸了,想來聽進了那日的話,果真搞了個謀生的行當,孺子可教。

“喲?瑤弟。”瘸子在門口的躺椅躺著,一見鄭翩路過便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