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當如斯,布衣裹丹心。

而下一刻,瘸子便收斂了眼中的赤誠與崇拜,險些驚掉了下巴。

而遠遠見著鄭翩抬步往月牙樓去,瞬間知道他淪落到為何與他一同乞討。

這人是……嫖客。

瘸子頓時覺得那氣度非凡的樣貌都是他眼瞎,心中看他不起,背過身傲嬌著走了,卻沒有一瘸一拐。

……

月牙樓。

門口的守衛看到鄭翩回來,皆面色一凝。

先前這人把他們月牙樓可是攪翻了天,吳雯姐昨日送走了那兩尊活佛後,今兒一早便跑去廟中拜了真佛,方才回來還在罵呢。

“不必緊張,在下打聽些事,敢問先前我的身份有誰知?”

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充滿疑慮,鄭翩從容地拿出一錠碎銀,他們才反應過來,指著樓上道:“只有雯姐知道。”

“多謝。”鄭翩謙遜地道。

守衛看著這先前要死要活,昨天不要臉不要皮,今天又裝君子的人上二樓的背影,面面相覷,又嗤笑兩聲,然後無言地收回視線。

裝什麼?不都是樓裡待過的。

鄭翩轉悠許久找不到雯姨,預備著隨便找個女子問問,轉角就遇到了翠兒。

翠兒被他攔住還沒認出,以為是哪家窮書生沒錢只能來打她一個丫鬟的主意,頭也沒抬地屈膝道:“奴婢要給姐姐們送茶,請公子讓一讓。”

“翠兒,昨日我們剛見過。”

翠兒以為是哪家登徒子,竟敢叫她“翠兒”,抬頭便想辯駁,又聽到鄭翩補了一句:“是我,姜瑤。”

翠兒瞪大了小眼睛,驚愕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有些事想找雯姨,你知道她在哪嗎?”

“雯姨?她在……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昨天差點害我又打碎了盤子!你知道我打碎盤子要罰錢的嗎!”翠兒反應過來警惕道。

比起昨日拿著盤子顫顫巍巍的模樣,今日氣焰竟囂張至此,話語也敢說了幾分。想來真是事後發覺觸及自身利益,氣不打一處來,足足憋了一晚。

現下方才得以發洩。

鄭翩賠笑道:“實在是對不住,若是盤子碎了我定然賠的,我想來這些日子雯姨對我不錯,在外頭得了些錢財,想當面謝她。”

“不錯?”翠兒疑惑道。

鄭翩道:“是不錯,若是沒有雯姨,我只怕沒命站在此處了。”

鄭翩笑得真誠。

翠兒也相信了,覺得姜瑤先前都氣絕了,起死回生還真是全靠咱月牙樓的人,道:“雯姨就在三樓的茶室,你去找吧。”

鄭翩道了謝也給了翠兒一枚碎銀,翠兒眼睛頓時亮了,捧著這粒分量不多的碎銀揣哪裡都怕丟了,放到衣帶裡又拿出來,最後還是捏在了手裡。她從沒得過外面公子的打賞,連帶著看鄭翩都覺得此人是好人了,全然忘了這人昨日怎麼掐著她的命威脅。

三樓茶室果然聽到了一串笑聲,其中耳熟的便有雯姨的,鄭翩抬起手,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那裡頭還是此起彼伏的嬌笑聲。

他本以為沒聽著,又敲了一回。

再一回。

……

不知敲了多久,他手指都敲疼了,這門才猛然開啟。

“誰啊!敲敲敲!催命啊!”

雯姨一開門見是這個瘟神,前些日子尋死不說,昨日跑出來鬧事,還貼著東方訃那等凶神惡煞,險些給她嚇死。好不容易送出去,都如願被買了,還回來幹什麼?她可不敢收了。

吳雯沒好氣道:“你回來幹什麼?”

“有些事想私下問問雯姨。”鄭翩遞出了銀子,看到門內幾個月